他理应是开心的,他相信他是开心的。
麦宣歧缓缓颔首。
黑色眼珠闪耀宝石般光芒,七彩绚丽。
他开心,但又陷入深深的寂寞。
麦葑麟靠过来,麦宣歧闻到他身上的香味。麦葑麟不常用古龙水,但身上总有股很淡的、说不上来的、熟悉的气息。
他的手有点凉,轻轻压到麦宣歧脸颊上,站在距他几公分的地方,一丝丝发捋上去,又露出麦宣歧轮廓凌厉,线条漂亮的面孔。
麦葑麟修长纤细的手指上皮肉很细,但指腹有琴茧。
他把光遮住了,麦宣歧看不清哥哥的脸。
麦葑麟秀气的眉舒展着,十指走过弟弟面庞上细小的瑕疵,几乎看不见的毛孔,指腹抚过他毛茸茸的发顶,嗓音有许多温柔笑意:“总长不大,让人放不下心。”
半轮月亮熄灭,看不见的水滴掉进瞳孔,麦宣歧眨了眨眼睛。
他身上温暖,离开时麦宣歧又感到寒冷。
麦葑麟是柔情似水的人,麦宣歧对他的恨也渗透海一样的柔情,总恨不彻底。
麦葑麟要走,谁也拦不住、察觉不了。
他进了房间,环顾四周仍照旧摆设的东西,只枕下藏着何小姐几日前还他的银行卡。
麦葑麟还惊讶看着被何小姐拒绝的卡又回到何小姐手上,被她嘲笑两声:“你教出的好弟弟啊,当扒手也是一顶一的。”
何小姐自始至终知晓麦葑麟要走的打算,她全程陪麦葑麟选出最佳路线,还计划好三日后如何去机场接走落地的小果哩。
麦葑麟计划要去内陆,他已经联系好了内地一间爱心院,聘了声乐教师。
早晨,何铃舒又在两件礼服中纠结不出,两个试穿礼服的模特都叉腰赔笑,麦峦雄与麦宣歧早早去了酒店准备记者招待会。
麦葑麟还穿着睡衣,好慵懒地靠到门框上,笑何小姐太紧张。
何铃舒怪他不懂女人,拉着麦葑麟进屋帮她抉择。
半刻后,装扮好的何铃舒从房里出来,模特穿另一件衣服,金色大波浪,扶着孕肚还不显的何小姐慢慢走。
佣人们早就对何铃舒房里走出许多模特见怪不怪,太太终于选到合适礼服迈出房门。管家急忙唤人备车,载着何铃舒往会场赶。
何铃舒要模特好友陪她一起,说要帮她吊个金龟婿。
高挑模特也不讲话,羞涩笑笑。
管家看她一眼,放两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