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刚还窃窃私语的饭桌,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徐鹿鸣咀嚼腌菜的动作都轻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大哥和宝儿姐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三年前,宝儿姐他爹去世,要守孝,三年前他们就该成婚了。
他现在说这事有什么不对吗?
家里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钱惠芳给徐鹿鸣布了筷子菜,尴尬地说了一句:“你宝儿姐嫁人了,往后这话莫要再说了。”
徐鹿鸣顿时一惊,声音嘶哑地向徐善学看过去:“……大哥。”
“吃饭。”徐善学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徐鹿鸣扬了扬下巴,让他好好吃饭。
可徐鹿鸣却看见他低头扒饭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淌下一滴泪来。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会仅仅只是提了一句,就难过成这般。
他不明白,宝儿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大哥屁股后面,善学哥哥长,善学哥哥短地喊,到了大一些,更是看见大哥就脸红到说不出话来。他娘甚至还隐晦拉着大哥问过,喜不喜欢宝儿姐之类的话。两家都下了聘,过了礼,就差成亲这一步了,最后怎就变成这样呢?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你大哥和她有缘无分吧。”饭后,杨秀莲在灶房里洗碗时,跟徐鹿鸣解释。
原来徐鹿鸣去西北送嫁时,施宝儿就出了孝期,想着两个孩子年纪都不轻了,徐家早早提了礼去提成亲之事。谁知施家竟推三阻四的,正想去打问打问,施家是不是还有甚难言之隐,这个时候却传出徐鹿鸣的死讯。
施家那头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把聘礼退了回来,说施宝儿跟别人定了亲,不日就要成婚了。
徐家还能有甚好说的,就算有,也全被徐鹿鸣的死讯给堵得说不出。
徐鹿鸣不知道大哥一天内要经历亲弟弟的死讯和心爱之人上门退亲这两件事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只知晓,他吃完饭后,更急迫地想要升官了。姜辛夷说过,人只有在弱小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无助,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安慰不了大哥,他只能尽他最大的能力,尽快升至五品将领,替家人脱了军籍,让大哥能够重新科举。
待有了事业,大哥心里有了期待,自然就从这段情爱中走出来了。
于是,吃过饭,他便将张禄拉到房间,将昨晚他精力旺盛时从空间里整理出来的东西交给他:“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西北卖这些物什,多建立一些人脉。”
以后他在采买营里做事,少不得要进出些货物,有这些人脉在,终有一天有用得上的时候。
且,张禄也需要在人前混个脸熟,让不少西北人都知晓,世上有张禄这号人的存在。
张禄瞧着徐鹿鸣房间里,杀好的鸡鸭鹅,鸽子蛋,鹌鹑蛋,新鲜的橘子,红枣,冻柿子等等之物,脸上震惊道:“这些都是从军营里弄出来的吗?”
在徐家待了一天,张禄已经打听到,徐鹿鸣在西北军营里做采买官一事,因此对他能拿出一些物什,一点都不惊讶。在他的认知里,军营里的采买官管着几十万人的吃喝,要是手里头没点东西,岂不是笑话。
但他没有想到,徐鹿鸣一出手就是如此多的稀罕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小小采买官,倒像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官儿。
徐鹿鸣见他误会,没有否认地顺着他话道:“这些东西都是营里的人偷偷弄出来,想换点银子花花的,所以你贩卖的时候,一定不能漏了这些东西的根脚。”
“明白。”张禄不愧是当过混混的人,一点就透,“我就说我从西南运过来的,这大冬天的,东西都存得住,只要我不大量在一个地方兜售,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很好。”徐鹿鸣很满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