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靠谱,这么热的天,这么远的路程,这羊奶他怎么收?

但想到谢遇春开出来的报酬,他们又全都聚了一起。

一百多两一天,万一是真的,以后他们卫所再也不用愁差遣了。

像这种单独出来治所的卫所,每年都是有银两差遣的。

一年至少要给军营交上三五万的银两,不然军营放他们出来是让他们在外头作威作福的吗?

按理说,他们养羊,羊肉贵,三五万两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才是,但账不是这样算的。

他们这些在外头养羊的人,每年得吃喝拉撒吧,羊得生病吧,年底大家都卖羊,商人们得压价吧。

要是遇到羊发瘟,更倒霉,给上面的银子要交,还得想办法买羊崽,不然来年更交不上差遣。

因此这些卫所一年到头的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的,好不容易有点钱都得攒着应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意外。

好在,谢遇春没让这些指挥使失望,很快便带着冷藏罐抵达。

这些指挥使看到冷藏罐也是一脸的稀奇,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不过大家的目光很快就从冷藏罐上挪开,眼睛齐刷刷地放在谢遇春拿出来的银票上。

谢遇春笑道:“西北那小子说了,由于罐子不够,不能每家的羊奶都日日收,大家抽签决定收奶的顺序,以后大家把母羊的生产日子岔开,大家都有钱赚。”

“行。”见到钱,大家都很痛快地抽了签。

羊的哺乳期只有两三个月,再怎么争,今年他们也只能这样了,还不如来年大家商议好,岔开配种,就能每个人都挣够三个月的羊奶钱。

石阳县指挥使闫嘉祥抽到第一个卖羊奶,他赶紧吩咐下属把冷藏罐搬去挤奶,拿着谢遇春拿给他的钱,问道:“老谢,你说西北那小子怎么就这么有主意,把奶水制成奶粉,亏他想得出来,你说他置这两个作坊,手头上没少挣吧?”

“没少挣也是人家的能耐。”谢遇春现在跟徐鹿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希望徐鹿鸣好,“大家还想挣钱,就别打歪主意,万一把这小子给弄回西北,咱的财路可就全断了。”

众人一想也是,现在老老实实的一年就能挣两三万两,若是把徐鹿鸣给惹毛了,那不就等于杀鸡取卵,一锤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