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死在这里可能都不会被人发现。
他一向是个有计划运筹帷幄的人,第一次把生命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他竟然并没有感到害怕。
等走到山脚下的几间破瓦房时,陆雨泉已经感觉到眼前发黑,拼着最后一口气走过去。
遥遥的看见付东生蹲在地上正在洗衣服,似乎是手上使不上力气,搓了没几下就得歇一会,一张脸也被高原的日光照的发黑,两个脸颊泛出一股不正常的黑红。
似乎是觉察到了滚烫的视线,付东生猛地转过头来,两个人四目相对,曾经的漂亮的付东生似乎已经没那么漂亮了,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一脸哀伤的表情。
陆雨泉盯着他,他也看向陆雨泉,没有什么表情,那张嘴张张合合说了句什么,陆雨泉猜他说的是,你来了啊?
那张脸既没有高兴,也没有害怕,甚至连震惊都没有。
像一口一望无际的枯井。
陆雨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脚下生了一根一般挪不开半步。
他的阿生,高贵漂亮的阿生,枯黄着脸穿着拖鞋蹲在地上洗衣服,再没有那灵气和光芒,与芸芸众生无异。
见他不动,付东生干脆站起来随意的拿起一旁抹布擦了擦手,才抬脚走过来,往陆雨泉背后看了看确定他背后没有人后,付东生才问:“你怎么来了?”
没有责怪没有愤恨,就是平静的一句问候。
一瞬间陆雨泉想落泪,鼻子有些发酸他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反问:“阿生,你过得好吗?”
没想到付东生直接干脆的回答:“不好。”
“那你……那你……”陆雨泉对上付东生那漆黑的眼睛,终究没能把那句“那你和我回去吧”说出口。
那双眼睛没有责怪,可比责怪更令人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