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一个文化人，失去了双手连最基本的求生资格都没有，他也不能忍受下半辈子都要靠别人照顾。

他为自己的鼠目寸光道歉，“我错了，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陆雨泉看着他求饶，他眼里的惊恐与绝望将傲骨和高贵都抛之脑后，倒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样子。

就算哀求他也没有挪开过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自己的手或父亲的手，陆雨泉想，如果是自己那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父亲的手。

一个活够了的老头子，不足以让他牺牲。

或许，根本不存在一个可以让他杀身成仁的人。

所以看着付东生哭着求饶又不敢放开手的模样，让陆雨泉产生了一股奇怪的躁动，像是恨与羡交织的产物，毒蛇一样游荡在自己的胸口。

要不要打垮他让他彻底屈服呢？

没有打不垮的人，可是打垮之后的这个人还是之前的人吗？

感受到击打停止，付东生哽咽着看向陆雨泉，眼里带着绝望和哀求。

让他终身残疾在陆雨泉那里算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教训。

可是他怕的那么厉害，这个在被一群男人强暴的时候都没有哭过的人，此时为自己的双手哭的声嘶力竭。

还不等自己想明白，手已经先把球杆放下了。

双手一空，陆雨泉才从失神中惊醒，对上付东生那湿漉漉哭的没有焦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开口：“知道错了？”

“……我错了……我不敢了……不要打了……”付东生啜泣着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付东生气若游丝虚弱表态。

陆雨泉叹了口气想他是真的知道怕了。

“过来。”

付东生连忙站起来，哭着走过去。

陆雨泉伸手拉过付东升的生，在那手背上轻轻一抚，手里的人就是浑身一阵颤动。

翻卷的皮肉逆着肌肤，红肿中泛着白。

按压了一下感觉没有骨折，陆雨泉说，“我的原谅，机会不多。”

什么意思付东生自然明白，他点头：“谢谢您……我以后不敢了……”

“不过这样就不算教训了，”陆雨泉缓缓开口，语气无情的让人心悸，“你违逆我的意思，总得吃点苦头。”

付东生浑身骤然僵硬，出于本能的颤抖。

陆雨泉无视他的恐惧，微笑：“这是我给你的仁慈。”

第13章 苦行

付东生抱着陆雨泉的外套跟着他上楼，在逃离地下室的那一刻暗自长长松了口气。

哭嚎着哀求固然可耻，但手保住了不是吗？

世上哪有那么多英雄好汉，芸芸众生大多屈从趋利避害，付东生不觉得自己可以免俗。

心理建树做了许多，依旧心有余悸。

陆雨泉说换个惩罚，把一对金环不容拒绝的塞进付东生血淋淋的掌心内。

金环只有一处切口，精致又漂亮，上面还镶着细小的碎钻，一看就是极其昂贵的首饰。

看着掌心的东西，付东生闪过一丝疑惑。

这样一个沉甸甸的金饰，必定值不少钱。

陆雨泉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慢条斯理的开口：“是挂饰。”

一直低垂着眼帘的付东生震颤了一下。

“你自己戴上，这件事就算翻篇。”陆雨泉淡淡道：“让你全身而退，就算不上是教训了。”

付东生站在一边，只想拔腿就跑。

恒温的空调风扫过，身上勾起一片鸡皮疙瘩。

显然选项只有两个，付东生浅浅的呼吸着，掌心浸出汗水渍的伤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