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崩溃地哭了出来。

可是即使是哭,她也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引来了丧尸。

怀里女儿的身体越来越滚烫,徐悦踉跄在雪地里,眼泪在脸上结成了冰。

即使是在老公被丧尸咬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无助过,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咬着的嘴唇溢出了血丝。

谁来救我吧,她心想。

救我的孩子。

寒风刮得更凛冽了,吹在脸上好像刀割一般疼,徐悦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她坚持不下去了。

或许就到这里了,起码她们母女可以死在一起,起码她的女儿能完整地死去。

她慢慢停下了脚步,打算坐在雪地上休息一会儿。

可是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里似乎隐隐约约亮起了一点昏黄。

徐悦疑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生疼的眼眶努力看过去。

那点昏黄在风中摇摆着,却一直释放着微弱的光芒。

有灯!

她猛地站起来,心头激荡。

那里有人!

……

再醒过来的时候,徐悦已经躺在了床上。

一张不大的行军床,一米二宽,比她大学宿舍的床大不了多少。

然而却散发着温暖的热意,背下似乎开了电热毯,热乎乎地让她大脑都化成一片混沌。

她知道她该起来的,然而那温暖就好像一只手,紧紧拉住她不许她起身。

太舒服了,她眯着眼睛裹紧了身上的羽绒被。

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泡了温泉,这种舒适简直可以让她失去理智。

然而下一秒她却猛地翻身起来!

汤圆,她的女儿呢?!

一阵眩晕后,她看到汤圆正被一个年轻姑娘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小口的什么东西。

见她看过来,姑娘冲她笑了笑:「这是你女儿吗?她刚才烧得挺厉害的,已经喂过一次药了,现在烧退了。」

徐悦愣了一下,看向姑娘手里的碗。

是冲剂,散发着淡淡的药味,汤圆躺在姑娘怀里,脸色已经很正常了,正张着红润的小嘴儿微微呼吸着,睡得很熟。

徐悦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连滚打爬得翻下床来,走到年轻姑娘面前就要给她跪下。

她救了她们母女的命。

姑娘似乎有些惊吓,压着声音摆手:「别这么客气。」

徐悦还想说话,肚子却突然不争气的有些痉挛起来,一阵令人牙酸的肠胃蠕动声在静谧的大厅里响起。

她这才惊觉,客厅里一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油香经过高温之后迸发出了奇异而美妙的味道,混杂着肉类的香味,还有一点酸甜的酱汁味道。

她感觉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原本干瘪紧缩的胃部疯狂分泌胃酸,她简直控制不住自己。

年轻姑娘没有嘲笑她,只是小声道:

「要吃点东西吗?刚出锅的炸鸡。」

徐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塑料的桌椅上摆着一个铺满了吸油纸的盘子,金黄的、泛着油光的炸鸡就摆在上面。

她该拒绝的,徐悦想。

她身无分文,并没有支付这种东西的晶核。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开不了口,她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吃过肉了,上一次吃肉似乎还是在末世刚刚降临的时候,想起来恍如隔世。

看她一直没说话,姑娘站起身来把汤圆放到床上细心盖好被子,招呼她坐到桌前。

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凌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