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小孩,总觉得有一丝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男孩在酒楼中间大吵大闹,他的母亲拉了拉他的衣袖,却被他一下甩开。
那位貌美妇人只好羞赧地看向小二,道:“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先上去吃饭,加些价钱,没关系的。”
小二看看母子俩,又看向裴英君和林予笙,为难道:“两位小姐,您看”
裴英君抱臂环胸,蹙眉道:“别人家管不好的小孩,为何要让我纵着?”
裴英君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并未避讳那母子俩。
那小男孩一听炸了锅,恨恨地随手从桌上捞起一个花瓶,砸向裴英君。
裴英君习过武,自然顺手挡开花瓶,可那花瓶撞在栏杆上碰的稀碎,碎片四溅,划伤了林予笙的脸。
竹韵尖叫一声,扑过来,“大胆,你是谁家小孩,竟敢当街行凶?”
裴英君看见林予笙捂着脸,也吓了一跳,脸色难看地扑了过来。
酒楼一干小二也围了过来,神色惊恐。
那小孩也吓了一跳,慌忙躲在妇人身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来。
林予笙蹙着眉,淡淡挪开了手。
她刚才跟在裴英君斜后方,那飞溅的一块碎片不偏不倚,恰好直直地飞向她。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快,林予笙反应再快迅速,也只能微微偏开一点,那碎片在她眼下两指的位置割出了一道血痕。
虽说并不严重,但毕竟事关女子的容貌,再浅的伤疤也算是毁容了。
裴英君看了林予笙的伤口,又气又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母子面前,凶神恶煞道:“子不教父之过,法律罚不了你,就让你爹去坐牢!”
裴英君久居军中,平时和颜悦色时并不明显,此时大发雷霆,吓得那母子俩俱是浑身一颤。
“你敢,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那小孩抓着母亲的衣服,躲在母亲身后,却还要红着脸,梗着脖子大喊一声。
裴英君伸手去抓他,道:“我管你老子是谁!”
那小孩吓得直哭,妇人亦是花容失色。
裴英君要为林予笙出头,林予笙是决计不能做那个装大方说不必了的人。
那掌柜的看着两方胶着,跟身边的一个小二耳语了两句。
小二点了点头,立刻飞奔了出去。
裴英君身边的丫鬟亦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冲出去报了官。
片刻后,双方都到了京城府衙。
京兆尹高坐明堂,蹙眉看着堂下双方。
一面是孤苦无助的寡妇幼子,一面苦主是两个不知底细的年轻小姐。
这生事毁容一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最多就是赔些银钱道歉了事。
只是这苦主看着气愤不已,这被告者又只是个小孩。
京兆尹看向手下人呈上的诉状。
眉头深深皱起,他能在天子脚下任此官职十数年,自然是对京城大小权贵耳熟能详。
这状纸上的裴英君可不就是那位新进京城的威远大将军之女?
再看向另一边,魏可蓉携幼子魏思麓,并未听过。
京兆尹摇了摇头,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吩咐道:“快为裴小姐和林小姐看座。堂下魏氏母子,你二人当街寻衅滋事,破坏聚仙楼财物,伤到林小姐,对此过程,可有异议?”
魏可蓉刚刚在聚仙楼时倒还有些惊慌,脸色发白,此时站在官府堂上,却反倒镇定了许多。
魏可蓉眼中秋波流转,樱唇一扬,道:“此事不过是稚子调皮为之,两位小姐为此状告官府,惊扰大人,岂非小题大做?”
“照你这么说,你儿子仗着年龄小,杀人放火也应是无碍了?”裴英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