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不少本来无动于衷的人面色微动,他们有意无意地开始劝阻巴特一行人。

“是,没错。”巴特不再保持微笑,也恼怒起来,“每个人都不能过问!可是说是不能过问,但其实都只是看见了不说而已!朝夕相处,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每天都在解剖星兽尸体吗,艾尔?谁不知道那些尸体是你从黑市非法购入的?而且你每次解剖完,那股腥臭味都要萦绕好几天,你以为你隐瞒得很好吗?!”

艾尔:“什么?我每次都喷了去味剂!”

巴特冷笑,“喷两瓶都没用。”又被女人这样打断话语,他的情绪却反倒平复了一些,他无奈地说道:“……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秘密。要怪就怪你瞒得太好了。”后面那句话,他是对着脸色苍白的青年说的。

“宋之澜,你应该最清楚,未知的事物始终是最可怖的。”他淡漠道,“十年了,我们之中有谁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吗?即使是艾尔这个总是黏在你身边的傻子,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说谁傻子?”

巴特不理会,自顾自说下去,“又或者说,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哦不对,我换一个问法吧。”他再度笑起来,这次,他的笑容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也含着他自己说不清的别的情绪。“你知道我们叫什么吗?”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顿住动作了。就连艾尔也像被掐住脖子,没有再说话。

果然,青年非常平静地说道:“不知道。”

众人顿时躁动起来,喧闹中,尖锐的嘲笑声钻出来。有人说,我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有人说,太失望了,有人说,我们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袒护这样的人?还有人说,把他供出去!他老公犯了事,上面也不会饶过他的!

宋之澜漠然地垂下眼,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渐渐地蔓延全身,而更加强烈的疲倦与厌烦感则让他几乎想要冷笑。他不想要做出任何争辩,因为那毫无意义。人们从来只会去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记不住名字又如何?他应该记得住他们的名字吗?

失望?袒护?他有向他们索要过任何的期望和保护吗?

……犯事?

他的思绪忽然慢一拍地顿住了,犯事?什么事?谁?

正是这个时候,光屏上的新闻开始循环:“据悉,F军区现任上将许越,在收复F300区的行动中遭遇天灾级别兽潮,身负重伤,精神力失控……近千平民遭到其精神力攻击,陷入脑死亡……”

难道是在说这个?

居然是在说这个。

比疼痛、疲惫和厌烦还要鲜明的情绪涌上来,顿时,宋之澜冷笑出声了。

“你在笑什么?”有人听见,立马大声质问,“你觉得我们说的话很好笑吗?我们说得不对吗?”

“很好笑。”被质问的人放下一直捂着小腹的手,抬起眼,浅色的眼眸里是掩盖不住的嘲讽之意,“你将你‘研究’出来、未曾证明可以使用的分化剂卖给黑市中专门运货给F区的档口,同年同月,F区数以万计的孩子险些因你而腺体发育出问题,不可笑吗?”

“什么?”巴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看向那人。

那人的神情也一变,“你……你乱说什么?!”

“你们将走私得到的兽骨制成武器,卖给反叛军,你们的罪名会比谁少吗?你们会被放过吗?”宋之澜很轻地对着方才大声辱骂许越的人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