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能够为日趋衰落的人鱼族带来新的希望呢?

抬头望向远方的时刻里,长老忽然想起先王与先王后为王子取名时留下的话语。

希望我的孩子永远临危不惧,永远……能有越过重重高山的勇气。

确实是一个很好、很适合王子的名字呢。长老愉快地摆了摆鱼尾。

众所皆知,亚特兰蒂斯国的王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

因此,今日,既是王子的生日宴,也是他的相亲宴。

“殿下……”下人脸色为难,“这可怎么办,殿下又不见了……”

直到下人走远了,宋之澜才从树上翻身下来,他拍了拍手,最后看了灯火连绵的王宫一眼。

熟悉的钢琴声和歌舞声,他已经听了太多、太多年了。

宋之澜毫无留恋地转过身,走向墙根,一……二……三,王宫的高楼上传来钟声,是巡逻队伍的交班时刻,就是现在!

早已在过往的那些年里默默练习过成千上万次的攀登技巧,终于在此刻发挥它的作用。

“哎,到你了……”

士兵们小声交谈着,在钟声的余音回荡之中,宋之澜的手臂发力,显出漂亮而恰到好处的薄肌线条,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登上墙头,翻身而出。在急促而紧张的喘息声里,他小心地躲到葱郁的植被后,待到士兵们远去,他才深呼吸一口气,眼眸发亮。

成功了。

他……

宋之澜犹有些不可置信,那张还未褪去少年气的脸庞上更是掩不住的欣喜,骄傲,以及对于即将到来的自由的无限向往。

他真的成功了。

过去的每个练习,每次踩点,都没有白费。他真的做到了。

宋之澜忍不住笑起来,他往前走去,步伐从慢至快,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后面,他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奔跑起来了。

曾经在他看来遥不可及的月亮,如今就悬挂在他的眼前,那银白色的光辉在他身前的那条小径上飞跃着,仿若一只只欢喜舞动的萤火虫。它们以点连成线,牵引着宋之澜的手腕,将他拉向充满未知、冒险和新生的未来。

他顺着这条小径,跑下去,跑向码头。

跑向了

沉船内,许越警惕地立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进来吧……孩子。”

苍老的声音却从沉船的更深处传来,那是恶魔的低喃。

许越顿了顿,最终还是游了进去。

船内昏暗无光,但也正是如此,更是显得那条鱼尾上的鱼鳞异常地闪耀。尽管已经有许多的鳞片掉落了,但仅剩的那些仍足以将这片船舱照得如有白炽灯般光亮。

一条触手颤悠悠地伸出来,许越微微呲牙,不自觉地露出满嘴尖锐的鲨鱼齿,将他那张俊美的脸庞衬得多了几分非人的邪性。

那不是普通的牙齿,是能够撕碎大部分海洋生物的绝对武器。

见状,心生贪恋的触手没敢缠上许越的鱼尾了,只敢在其周围打转,就像是伺机而动的鬓狗。

“呵呵……尊贵的人鱼族王嗣,”年迈的章鱼巫婆阴阳怪气地开口,“您来这里,是想要……求些什么吗?”

许越似有些反感她的话语,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还是没有转身离开,反倒是沉默片刻,脸颊两侧的尖耳微动。最终,他大概是下了决心,伸出那仍带着蹼的手,又轻轻甩了自己的鱼尾。

“噢,噢……有趣,有趣……你竟是不想要这幅人鱼之躯?”

人鱼点头。

巫婆沉寂片刻,随即,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呼吸声重得像一台过载的呼吸机,呼啦呼啦地转动起来,“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