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哲垂下眼,看着这只伸到自己身前的手,眼底一片漠然。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扼住,强行从裤兜里扯了出来。
顺着手腕上的力道,沈云哲转过头,看向身侧。
沈睿双眼通红,紧握住他的手,按在沈纪明消瘦微凉的掌心里,目光全然落在父亲身上,没有分给他半点眼神。
那个下午,沈纪明仿佛回光返照,精神很好,拉着儿子的手说了好多话,当晚就去了。
葬礼很早就准备好了,按照沈纪明生前交代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外界都以为,按照沈纪明的脾性,他的葬礼必然会办得异常盛大且隆重,邀请各界名流前来悼念。
却不曾想,沈纪明担心儿子,怕集团的董事里会有人会趁这个敏感时期向沈睿发难,取消了公开祭奠。
葬礼举办得十分低调,只在沈家内部举行了简单的告别仪式,便匆匆下葬。
沈纪明赫然长辞,沈睿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家族旗帜,成为了沈家新一代的掌权人。
…
沈家祖宅。
傍晚,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宅院门前的空地上。
沈睿走下车,进门后,脱下外套,婉拒了要蹲下为他换鞋的女仆,接过老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穿着统一制服的佣人候在玄关两侧,沈睿站在白玉雕刻的镂空屏风前,背影挺拔。
乍眼一看,俨如曾经的沈纪明。
冒着热气的毛巾覆在手上,腾起的热意驱散了些许疲惫,沈睿闭上眼,舒了口气,问道:“云哲在家还好吗?”
“小少爷挺好的,只是很少出门,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老管家这些年变化不大,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头发花白了一些,他跟在沈睿的身后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话题,“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端上来吧,我上去叫他吃饭。”
穿过幽静的庭院,沈睿直径进了内宅,走到二楼的卧房。
沈云哲卧室的门敞开着,浴室里传来影影绰绰的水声,应该是在洗澡。
沈睿走到弟弟的房门口礼貌站定,并没有贸然走进房间。
不多时,浴室门开了,沈云哲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来。腰带松垮地系在腰上,浴袍的前襟微微敞开一道缝隙,湿润的墨发汇聚成缕,发稍不断有水滴落,顺着凌厉的锁骨淌在饱满的胸肌上。
沈睿站在门口,浅色的薄唇不自在地抿了一下,“云哲,可以吃晚饭了。”
多年未见,兄弟二人相处,总是隔着一层礼貌的疏离感。
沈云哲用浴巾擦着头上的湿发,随意的“嗯”了一声。
见对方还站在门外,擦拭的手停了下来,“怎么,哥哥还想看我换衣服吗?”
逐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没再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在沈云哲刚回来的时候,沈睿就发现弟弟的言行举止带着不自然的僵硬,身上似乎有伤。
每每提起,却总是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
沈睿不放心,强行扯开弟弟的衣扣,看到对方的身上满是伤口,仅仅是做了简单的处理,一侧胸前的淤伤青到发黑。
沈睿震惊到失语,他不敢想象弟弟到底在国外受了多少磨难,当即就要拉着弟弟去医院做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却不想被弟弟一把推开。
沈云哲收拢衣襟,刺猬一般的嘲讽道:“当初是你毫不留情的把我赶出国,现在又惺惺作态,赶着上来关心,有意思吗?”
沈睿听到这句话,沉默了良久。
他没有再勉强,退而求其次,希望弟弟可以提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