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滑落在腰际，嫣然看着身上穿的衣裳，察觉到有人给她换过寝衣，且浑身清爽，那一身因绞痛出的冷汗湿腻被擦拭干净，下身垫着月事带，还有一点点温热流出……

在她痛昏后，所有证据都被抹去了。

如果没有问过医生，她回来后，因着这一点点流血，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来了月事。

之所以绞痛，是因为体内湿寒太重。

就算有疑心，那块血肉……她的孩子，在她被痛晕后，应该已经被人拿走了，妾室又没有请医的资格，时间一长，她想查都没有办法查。

嫣然捂着隐隐疼痛的肚子，在脑中一点点思量清楚，方哑声道：“锦瑟，进来。”

锦瑟推门进来，早晨的阳光随之铺满整间屋子，她脸上带笑，在刺眼的光芒里，她身影朦胧带着柔光，仿若不染一丝尘埃。

嫣然透过青纱帐子望着锦瑟，手指攥到指骨发白。

锦瑟与丹青一同进院伺候，从未有过不满与怨怼，性子也柔和，从不与丹青争先后，但昨日夜里值夜的丫鬟只有她一人。

能把所有证据都处理干净的，也只有她一人。

锦瑟走过来，撩起帐子：“姨娘醒了，月事还痛吗，不如奴婢先去煮一碗红糖姜茶，您喝了缓一缓，等身子舒服些再起身。”

嫣然望着锦瑟的面容，竟是半分都瞧不出来踪迹，她垂下眼眸，点了点头：“你去煮吧，叫丹青过来。”

“姨娘不是让丹青好好歇着吗？您有事吩咐奴婢就好。”锦瑟笑着恭声道。

“我今日身上懒，不想起身。”嫣然不动声色，轻声道：“可也睡不着了，就想找人说说话，你去叫她过来。”

她想此刻就查明所有真相，但她在侯府人微言轻，若现在就押着锦瑟审问只怕打草惊蛇，恐怕连锦瑟这个线索都会被抹去。

锦瑟应下：“奴婢现在就叫丹青过来。”

说完她退出去，另有小丫鬟端着水盆棉巾子过来侍候嫣然盥洗漱口。

丹青进来时，嫣然正小口小口喝着红糖姜茶，她上前请安：“姨娘安好。”

嫣然将姜茶递给锦瑟，指着绣凳对丹青道：“坐下陪我说说话。”

丹青应下，坐在嫣然床前，她想着姨娘许是要问她的决定与婚事，忍不住看了眼锦瑟，耳朵尖微红。

嫣然没有让锦瑟退下，当着锦瑟的面问丹青：“想好了没有，是打算出去嫁人还是留在府中嫁娶、以后回我身边做嬷嬷？”

丹青红了脸，低着头讷讷道：“奴婢还没有想好。”

锦瑟立刻反应过来，笑着打趣道：“你羞什么，姨娘可是一心为你好。”

丹青羞臊不已：“快别说了。”

嫣然笑了笑，唇色还有些白：“傻丫头，那就回屋继续想吧。”她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丹青，你先去将福禄的娘叫过来，我今日无事，正好先探探她的口风。”

丹青愣住，姨娘明明说过就算要为她做主，也是除了福禄这样大管事以外的人，怎么现在要找福禄的娘探探口风？

嫣然还笑着，又重复了一次，语气不容拒绝：“快去。”

丹青只好站起来：“奴婢现在就去。”

锦瑟望着丹青向外走的背影，不自觉咬了下唇瓣，但想了想神色很快缓和下来。

禄管事怎么会娶一个姨娘的大丫鬟，至少也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才相配，或者到外面娶个良家女子也使得，姨娘就算想抬举丹青也办不成事。

锦瑟敛下眼眸，神色如常在嫣然身边伺候。

嫣然在寝衣外加了一件见客的衣裳，坐在床上等福禄的娘过来。

她知道此事成不了，她也没想说成事，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