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舒扶着桌子坐下,只觉得今日这张脸被周伯渊‘打’的火辣辣的疼。
惩罚田嬷嬷,不就是明摆着打她的脸?
她听着屋外一声声清脆的啪啪打脸声,第一次知道,若周伯渊不想给她留情面,她这个侯夫人什么都不算。
因为一个妾室,他就这般心狠?
宋君舒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可她不能喊冤,不能在一屋子丫鬟婆子面前委屈落泪,她不自觉挺直脊背,高高抬起头颅,维护着她嫡妻正室的尊严。
她望向屋外,附和着周伯渊:“妾身早想惩戒田嬷嬷了,她年纪大了总做糊涂事,却因着自小伺候的情分,妾身一直优柔寡断,今日多谢侯爷替妾身教训她,也好肃清满府奴仆告诫他们用心办差。”
周伯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沉沉应了一声,就说起其他事:“宫里端妃娘娘的寿辰快到了,记得备一份厚礼为娘娘贺寿,到时探探娘娘口风,看贵人属意谁为驸马。”
他是永昌侯,宋君舒得封诰命,有资格进宫请见。
这是关系侯府兴旺的大事,宋君舒连忙道:“妾身谨记。”
话音落,屋里彻底安静下来,沉闷的氛围让人不适。
按照往昔,宋君舒会提一提肚子里的孩子,再让可爱的女儿来逗趣一番,好让周伯渊在正院多留一会儿。
但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周伯渊来正院主要是为了端妃娘娘的寿辰,现在说完便道:“你歇着吧,我回前院。”
宋君舒面色平静的站起来,扶着肚子福了一福:“送侯爷。”
周伯渊离开后,立刻有小丫鬟去扶起田嬷嬷,田嬷嬷两边脸肿成了馒头,靠着小丫鬟的力气狼狈站起身。
“嬷嬷,你进来。”屋里宋君舒轻声唤了一声。
田嬷嬷忍着疼,垂眸进了正屋。
丫鬟婆子都退出去,宋君舒看到田嬷嬷两颊红肿的模样,眼圈一下红了:“嬷嬷,疼不疼?”
“夫人怀着身孕呢,千万不能哭。”田嬷嬷看到宋君舒落泪心疼极了,连忙上前安慰:“老奴自己打自己,怎么舍得下狠手,我暗暗收着劲儿呢,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宋君舒侧过头去,用手帕擦了眼角的泪。
“老奴这不值什么,做奴婢的哪有不挨打的。”田嬷嬷声音低下来,担忧道:“照今天情形看,孟氏将来只怕是您的心腹大患,您要尽快决断啊。”
宋君舒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但她却摇了摇头,轻轻道:“先不急。”
自从孟氏被杖责后,周伯渊夜里再没来过正院歇息,偶尔来一次也只是逗逗芸姐儿,和她说两句话就离开。
明明以前,他时常来安寝。
她怀着孕,什么都不能做,他还是会陪着她。
所以她急了冲动了,最后她在周伯渊面前落了下乘。
她要以今日为诫,徐徐谋之。
日子如流水,一晃就过了四五日。
嫣然的病还没好,总是白天好了,夜里又开始烧起来,郎中来诊脉,说她体虚要慢慢养,她只好一日三顿往肚子里灌苦汤药。
今日喝过一碗苦成黄连的药,嫣然干呕了好几下,接过丹青递上来的糖水一饮而尽,等苦味消下去,她蔫头耷脑的伏在迎枕上看向窗外。
第45章 小姑的信
因嫣然病着要静养,东边两间厢房还没有推倒,院子里没有梅花树,只有叶子掉光的一棵大树,风一吹,光秃秃的树枝微微晃动,很是萧条。
但嫣然能看的,只有这个。
“奴婢陪姨娘说会儿话吧。”丹青小心翼翼道。
嫣然嗓子干涩不想说话,就摇了摇头。
丹青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