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将这小事放在心上,继续拨动算盘珠子算账。
嫣然出了客栈就慢下脚步,她继续往前走,按照刚才的法子去第二家、第三家客栈,无一例外都需要路引。
嫣然不气馁,客栈与驿站不同,总有不查路引的。
只是宵禁前她必须找到住处,嫣然就默默学着松城的咬字发音,再加快脚步继续寻找,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家没让她出示路引的客栈。
这家客栈虽不在松城最繁华的地带,但周边都是铺子,来来往往行人不断。
虽说人越多越是鱼龙混杂,但众目睽睽之下反而不容易出事。
再看一楼吃饭的人不少,大多都是松城口音,嫣然猜这客栈应也是诚信经营,就拿出碎银子付了打尖的费用。
“客官若住五日,还让小店供应您的吃喝,这银钱不够啊。”掌故道。
嫣然知道不够,但出门在外就要表现的捉襟见肘,她脸上浮现难言之色,低声哀求道:“掌柜行行好……”
掌柜道:“小人不是东家,还望客官不要让我为难。”
嫣然抿了下唇瓣,才抠抠搜搜从袖筒里摸出十几枚铜钱递过去。
由小二领着进了客房,嫣然闩上房门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圆桌前坐下,嫣然先脱了鞋子,看到脚后跟结的痂又被磨破,她忍着疼脱了染血的罗袜,十个脚指头肿的不成样子,有六个指甲盖都成了青色。
“辛苦你们了,这几日让你们好好歇歇。”嫣然揉了揉脚,又安抚的拍了拍,然后赤着脚走到水盆架子前打水擦身,换过粗布衣裳,嫣然躺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
一夜无梦、休息足了的嫣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精神饱满的起床,盥洗后她坐在铜镜前往脸上涂了些黛粉。
锅底灰用完后,她就买了这些画眉用的黛粉。
其实赶了这么多天路,每日风吹日晒,她的脸早被六月的焦阳晒成了通红发焦的颜色,嘴角处皲裂蜕皮结了一大块痂,她现在的模样委实称不上好看。
再用黛粉涂一个青色的胎记,头上包一块头巾,穿一身粗布衣裳,远远一看就是寻常的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