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多少人踩在脚下践踏，就是冬日里再干净的雪，一旦落在地上，也会被踩成泥泞不堪的模样。”

她不甘一直为泥，若不要脸面就能乘东风再起，她宁愿将整张脸皮都撕扯下来。

三月阳光明媚，嫣然却还穿着夹袄，她将读完的书放在书架上，一本一本看过去再挑新书，走动间时不时掩着嘴咳嗽两声。

丹青沏了秋梨膏端过来：“姨娘病了有一个月了，怎么就是不见好？”

嫣然春日里着了凉，有些低烧不算严重，却一直拖拖拉拉到三月还没好利索。

“许是春日咳吧。”嫣然随口道，她接过秋梨膏慢慢喝完，从书架上挑了本传记拿下来，走到榻前翻开书一页页细看。

外面没有风，太阳照射下院里也暖洋洋的，丹青就支开窗户，让太阳光照进屋里铺散在嫣然身前。

周伯渊从外面回来后直接来了小院，跨进院门就看到嫣然坐在窗前，纤细的身子斜斜倚在迎枕上，正捧着一本书在读，似看的入神，手指久久微动。

她好像又瘦了。

小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好似腮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

她翻了一页书，抬手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细细的，愈发显得腕骨伶仃纤弱。

她明明坐在那里，却像下一个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他顿住脚步，终于承认她的生命在日渐枯萎。

他无论多么精心养护都留不住她这朵娇美的花，请了多少名医喝了多少汤药都没有成效，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让他胸中滞闷不已。

也让他不甘。

“着人出京打听，若有名医可治好孟氏，爷赏他黄金万两。”周伯渊对福禄道。

福禄连忙应下：“是。”

周伯渊走进屋里，上前夺走嫣然手里的书，语气不自觉柔下来，像是怕吓到易碎的她一样：“病着就别看书了，陪爷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