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下来。

以前他也想和孟氏有个孩子，但那时只觉得孟氏生的孩子定然如她一般娇媚，而如今，他想与孟氏有共同的血脉延续。

好像有个孩子，他们之间就圆满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才想把菱姐儿抱来给孟氏养，算是聊以慰藉。

现在听到嫣然提起那个孩子，周伯渊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失去比从未拥有更让人难受。

而这一切都是宋君舒造成的。

周伯渊眸光在一瞬间变得冰冷。

但想起年哥儿与芸姐儿，他慢慢忍下翻滚的情绪，终是闭了闭眼眸。

伸手把嫣然按在胸膛上，周伯渊长长叹口气：“你不愿就算了。”

嫣然感受到心口尖锐的疼痛，想起姜姨娘红肿的双眼，相似的痛苦总是能感同身受，她到底多了句嘴：“亲生的母女情分，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没过几天，星河抱着菱姐儿去了姜姨娘处，看着姜姨娘喜不自胜的模样，星河笑道：“本来夫人打算把二小姐记到自己名下，不想您思女心切，只是可惜了二小姐，庶女和嫡女可不是一字之差。”

姜姨娘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

她抱着女儿流了两天的泪，亲自把菱姐儿送回了正院。

嫣然听说后只想打自己一巴掌。

真是多嘴！！！

她深呼吸两次，带上丹青去花园里转圈。

回来后，一眼看到姜姨娘坐在屋里等她。

姜姨娘浅浅笑着望过来：“姐姐别怪丫头们，是我非要闯进来。”

嫣然走过去：“姜姨娘有何贵干？”

“向姐姐道谢，也向姐姐道歉。”姜姨娘红了眼尾，诚恳道：“可是我只是个姨娘，现在还失宠于侯爷，菱姐儿跟着我能有什么前程。”

她说着怅然一笑，打开桌子上的食盒：“以前多有搅扰，今日特意做了一份点心向姐姐赔礼道歉，今后我不会再厚着脸皮闯进来了。”

第100章 遗憾

姜姨娘从食盒里端出点心，是一盘梅花山药糕。

糕点做成花朵的形状，中间是梅花状的红色山楂酱，六块摆在一起，盛在天青色的盘子里，瞧着很是精致可口。

是嫣然喜欢的酸甜口味，但她毫无品尝的兴趣：“抱歉，我没有胃口。”

姜姨娘一怔，似是没想到嫣然会直接拒绝，她脸上有些发烫，不自觉垂下眼眸重重咬了下唇瓣。

“姜姨娘，你一再说抱歉，却还是在打扰我的生活。”嫣然坦言道：“朋友之间也要你情我愿，而我性子孤僻，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所以请回吧，莫要再来了。”

姜姨娘红着眼睛抬起头：“姐姐很讨厌我？”

“不至于，你我并不相干。”嫣然莞尔一笑，不想再浪费口舌：“丹青，送客。”

“姐姐听我说完。”姜姨娘急声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以后不会再来，但我心里愧疚，姐姐好歹让我弥补一二。”

“这盘点心不值什么，却是我用心做的，姐姐尝一块，我就当姐姐原谅我了。”

她说完，已是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模样。

嫣然平静的望着她，不再应声。

“难道姐姐以为我在点心里下毒？”姜姨娘眼眸里都是水雾，她敛眸叹口气，拿起一块点心一分两半，自己先咬了一口咽下，再将另一半递给嫣然：“姐姐总该信我了吧。”

嫣然没有接，也没有再看姜姨娘，她转眸轻声对丹青道：“我渴了，帮我端一盏茶来。”

姜姨娘举着糕点的手颤了颤，顶着尴尬默默收回来。

她低下头，眼角有一颗清泪滑落，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