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舒胖了许多,嘴角总是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大多数时间都在关心两个孩子,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瞧着倒是少了许多棱角。
周伯渊却没有回心转意,他来仅仅是为了两个孩子。
他每隔两三天去一次正院,坐下来陪着孩子们用顿饭,听学琴的芸姐儿弹半首曲子,再把着年哥儿的手写一张大字,每每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从不留宿。
宋君舒半点也不恼,与周伯渊该谈家事谈家事,该聊孩子就聊孩子,没有埋怨也没有哭诉,端的是大家主母的风范。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两三个月。
这日,一家人用过午饭后,芸姐儿陪着弟弟去东稍间玩,周伯渊正欲起身离开,被宋君舒叫住:“侯爷。”
周伯渊停下来,只听宋君舒道:“不管侯爷相信不相信,现在年哥儿两岁多算是立住了,妾身的心也安生了,妾身不会再做以前的傻事。”
“从今往后,妾身会尽心竭力打理家事,用心教养子女,只专心做好您的嫡妻、侯府的主母。”
“侯爷若不喜妾身,就像现在这样也好,妾身已经知足了。”
她说着红了眼圈,神情变得凄苦难言,望向周伯渊低低哀求道:“妾身只求您一件事,请您不要再让孟氏给妾身难堪,妾身什么都不要,但为了两个儿女,也要保住这最后的尊严。”
周伯渊凝视宋君舒的神色,对于她的哭泣哀求无动于衷,他已经认定她不是一个安分贤惠的嫡妻,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
但年哥儿与他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将来继承他家业的嫡长子,不能被人议论轻视。
周伯渊沉声道:“爷望你心口相应。”
说完,他深深望了宋君舒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仿佛是为了让周伯渊相信,宋君舒竟在酷暑之下去巡了庄子,回来后休息两天又开始整顿公中的铺面,之后每日都训诫奴仆、打理琐事,很是辛苦忙碌。
除此,还与周伯渊商量着给年哥儿请了启蒙的夫子,给芸姐儿请了女夫子与针线嬷嬷,还把姜姨娘所出的菱姐儿抱到正院养,每日都要看好几遍。
她如此勤勉,仿佛要从此改头换面一样。
嫣然道行浅看不透她,但就算宋君舒洗心革面要做贤妻良母又如何,她欠了一条命,就要还回来。
嫣然初衷不改,只想报仇。
宋君舒的改变,使整个侯府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姨娘间的是非矛盾都少了,只除了被骤然抱走孩子的姜姨娘。
姜姨娘猛地失去了生活的主心骨,每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不是在屋子里发呆,就是想去正院看孩子,可她不能一天去四五趟,去了也不能留太久,每每出了正院都是毫无目的的转悠。
小院里,嫣然正往葡萄汁里加冰块和糖,听到院门口的动静,她看了眼丹青,丹青出去后很快回来:“姜姨娘又来了。”
嫣然皱眉,她和姜姨娘无冤无仇,但也没有情谊,她没有精力应付不相关的人,也不喜姜姨娘三番五次过来,就道:“还是说我忙着,没有时间见客,请她回去吧。”
丹青应是,转身往外走,只是还没出屋门,就与硬闯进来的姜姨娘撞了个对面,丹青再拦也来不及,只能欠身行礼:“请姜姨娘安。”
姜姨娘越过丹青,走到嫣然身前行了半礼:“孟姐姐。”
嫣然抿了下唇角,直言道:“姜姨娘,我今日疲乏没有精力见客,只想安安静静做些消遣之事,就不留你了,请回吧。”
姜姨娘是可怜人,但嫣然自己已是力不自胜,没有其多余心力心疼别人。
而且古来今往,借刀杀人者无数。
她对付宋君舒一个已是绞尽脑汁,不想再与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