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蛊方,你都不该与我牵连。”

萧珣心思正如同深渊一线,闻言神情变得幽暗,却在此时外头宫人来报:“陛下,聂将军求见。”

“先生正睡着,”萧珣笑起来,在宁宜真颈窝里落下一吻,“不见。”

时至深冬,空气极冷却也极清洌,苍阑山银装素裹,队伍选在山下地势平缓处扎营,数个帐幄将皇帝所在的大帐拱卫在最中央,掀帘便可望见山势巍峨,峰峦白雪,令人心胸开阔。

这是萧珣成长了十年的地方,宁宜真并非没有好奇:“你对此处有多了解?”

“珣儿闭着眼睛都能在此处找到路,对于何处能打获猎物也是一清二楚。”

此行萧珣精心准备,帐内一切精细俱足,几与宫中无异。营帐内温暖如春,美人裹着厚重狐裘倚在榻边看书,一旁楠木供桌上插了瓶白梅,模样仿佛正在等他打猎归营,颇有几分静好。萧珣心中一甜,忍不住过去低头含住他唇瓣亲了又亲,只觉得心里与身上都有些发热,蹭着他唇角仿佛有深意:“所以先生今日若是想离开我去什么地方,也是不能的,珣儿一下就会将你找到。”

待到入帐落脚,众臣听说宁宜真在此便都来拜见。这位曾受先帝托孤,做了两朝皇帝的近臣,罪王谋逆之日以病体一力挽澜,在宫中休养了至今,面颊仍然苍白毫无血色,一看就是还病着。宁宜真温声一一对答,又与萧珣一同主动去了几位国公帐中探望。

老人家自然不便弓马,此次行猎乃是家中年轻一辈参加。宁宜真陪着萧珣,看他尊长敬贤、态度谦逊有礼,处处滴水不漏,自然明白他想向自己证明什么。

等到回帐,萧珣抱着他光明正大共乘一骑,将他揽在身前,双手环抱着他手持缰绳,在一众侍卫随行下慢慢往主帐走,附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如今快到新岁,该到我与先生相遇的时间了……珣儿重修了宫中冬园,等到新年朝会,先生随珣儿去看一看?”

宁宜真闻言回忆,只记得那园子是萧玄雍依照他一幅画所建,如今不知道被萧珣改成了什么模样。他正默然回想,萧珣却又道:“对了,先生,方才见了林老国公,听说他家子侄前不久加了冠,还曾请先生做正宾……是么?”

“……我不曾为别人加冠。”

宁宜真被他缠得心烦,抬手想把他推开,萧珣却双臂使力,将他牢牢夹在怀里动弹不得,趁着无人敢乱看,埋下头来在他鬓发里偷了好几回香。

两人正在此处打闹,远处却过来一人一骑,到了近前被侍卫拦住便下马来,高声道:“聂飞云求见帝师与陛下!”

他声音几乎带了不加掩饰的紧绷敌意,萧珣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将手也放下来,不再禁锢怀里的人,提高声量沉声回道:“聂将军有何事?”

“……臣。”聂飞云遥望着侍从拱卫之中马上那道白影,咬牙道,“臣许久没见到帝师,想与帝师单独说句话。”

“帝师身子不适,离不得朕。”萧珣让侍卫放人进来,却并不让对方近前,“聂将军有什么话便在此说吧。”

聂飞云得以走近些距离,却始终不能接近,一双眼睛盯在宁宜真身上,几乎有些发红,开口时几乎觉得喉咙酸涩:“宜真……”

实在太久未见了。

他在京外驻防,惊闻萧玄得谋逆却被父亲关起,母亲也苦苦哀求,严令他不许插手这滩浑水。

他心急如焚,整个人都消瘦下来,每日苦苦探听消息,当知道那一日宁宜真拿出手书、等到了太子带兵解围,只觉得又喜又悲,心头浓重失落。

等到好不容易被允许入京,他逮着季清辞细细盘问了那日情况,又去一同探望负伤卧床的罗执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何时才能见他?”

好友却只是回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