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虎把宁宜真拱醒,而一无所知的徐全跨进门来,笑呵呵道:“锦奴可真懂事,把公子给叫醒了。”

宁宜真恢复意识,只觉得一个暖乎乎的东西趴在身上乱拱,又等略微清醒了些才睁开眼睛,把怀里的老虎推开。锦奴毫无方才的乖戾,被他一推就十分柔顺地从榻上跳下,咬了咬他的衣角,这才蹿出房门跑远了。

“宜真,它方才像个登徒子一样舔你!”聂飞云将他从榻上拉起来,拿衣袖恨恨去擦他脖颈,“还瞪我!这老虎真有些邪门!”

宁宜真来不及反抗,已经被男人重重在脖颈上擦了一道,疼得立刻蹙起眉来。他还来不及说话,徐全已经哎呦一声过来阻止:“将军,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公子!瞧他颈子都红了。”

“啊?”聂飞云发现自己又做了蠢事,立刻收回手检查他,果然就见借着烛光,美人雪白脖颈上浮出了一道极为明显的红痕,一时懊丧难当,“我怎么又没控制好力道?对不起宜真,你打我吧……”

“没事。”

这都是再小不过的事,宁宜真不以为意地拿长发遮了,起身往外走,徐全却有些不赞同地教训道:“聂将军,您怕是与公子几年不见,又在军中和兵士打交道惯了,有些拿捏不好力道。以后老奴少不得要看着您,让您与公子保持些距离,免得再让公子伤了碰了。”

“是……”

聂飞云闻言十分气短,臊眉搭眼却挤不出辩解的话来,蔫答答缀在后面。徐全扶着宁宜真往外走,一路上小声道:“公子,聂将军粗糙,季公子与罗公子事忙,如今竟然没个信任的人能时时陪着您。太子殿下今日若在,想必早早就将自己的差事给办妥当,在您午睡时就在床边候着,等您醒了便服侍您起身穿戴,而后稳稳当当坐上车进宫去了。”

宁宜真垂下眼没接话,徐全却没注意到,还在念叨:“殿下手稳心细,待您又是一等一的尊敬用心,如今离了他几月,老奴只觉得您这些天越发容易疲惫,又不时伤了碰了,心里十分担忧。咱们请上次那位孙大夫来看看如何?”

“徐老伯,我耳力好,听得到。”后头聂飞云蔫巴巴赶上来道,“是我碰坏了你家公子,你若是不解气,打我一顿如何?”

徐全摇头好笑,送了两人上车,寒风里望见车影消失了才慢慢回府。恰在此时也有个侍卫从外头回来,徐全见了他眼光一亮:“你从罗公子府上回来,可是今日有信?”

“正是。”

侍卫取了信交给徐全,徐全立时眉开眼笑,拈着胡子往里走去:“好好好,有信就好。今日等公子回来我便交给他,叫他睡个好觉。”

……

北原王赫律恒入宫前三日,内侍监已经在万象殿内准备起各种陈设。到了晋见那日,夜色浓垂,殿中灯火通明、丝竹缓奏,百官皆着官服,肃容分坐两旁。

这一宴的意义非同小可,这位新上任的北原王究竟是什么人物,又是否对盛朝怀抱交好之意,会不会早已恨意深重,欲报老北原王之仇……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只自按捺下心情。

“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就见一身明黄锦袍的男人缓步入座,面容不怒自威,眸光深沉,说话时嗓音低沉平缓,中气十足:“平身。请北原王入殿。”

内侍向外传唱,随后数道脚步声传来。为首的男人面容成熟雅重,身穿重紫蟒纹吉服,正是负责北原事务的毓王萧玄得。他当先走入殿中,而后含笑道:“赫律王,请。”

有人从他身后走出,一时只听众人低声吸气。

男子年轻高大,肤色淡蜜,眼如鹰隼般深邃,颈上挂了一串白色鹰羽与宝石所制的项链。随行的北原使节同样在颈上装饰有各色鹰羽,入殿便环视四周,双目灼灼,不知收敛。

“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