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幼的孩子们听不出那些用词里的执着深情，一脸天真地复述出来，那人闻言却忽然别开了脸。孟群呵呵笑了：“是这样啊？那你们说，我们该不该和他们结盟？”

“应该！孟爷爷说过，人类应该尽可能团结在一起，这样才能抵抗丧尸，早点结束末世。”

“可是鲨鱼以前是坏基地，用很坏的药控制幸存者，抓异能者做实验。”

“他们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新的头鲨做了许多好事，帮助了许多基地，还做了广播系统……”

孩子们争论起来，各执一词，吵得脸蛋红红，孟群见状出声打圆场：“孩子们，还要不要听广播了？”

“要听要听！”大家闻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推我搡，一溜烟跑远了，“爷爷，队长哥哥，我们走啦！”

孩子们充满活力的嬉笑声在风里远去，只是听着就会让人心中生出希望，老人直起身来，对身边始终一言不发的人温和道：“继续散步吧，小宁。”

两人经过整齐有序的训练场，路过满脸干劲建造新房的幸存者，走过粮食库和武器库……最后登上阶梯，站上了基地的外墙。

基地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噩梦般的丧尸潮早就不见踪影，老人望着远方，声音苍凉厚重：“末世已经快要迎来第十个年头了。小宁，你觉得人类的希望在什么地方？”

“……”宁宜真沉默片刻，回答道，“武器，粮食，和抗丧尸的研究。”

“那你知道赤隼不足的地方是哪里？”

年轻的队长沉默更久，终于道：“我们的研究停滞了……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还是想说服我，和靛鲨合作。”

“是现在的靛鲨。”

孟群更正他的话：“自从那两个人当上新的头鲨，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所有靛鲨从前的罪行，公开谢罪，把情报和资源分享给各个基地。就连那些异能者，他们也用掌握的鲨毒好好管理，有罪的一一严惩，筛选心性。”

“……”宁宜真硬梆梆道，“……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不错。那广播系统呢？他们在东域建起了四座信号塔，让几十座基地都能及时互相分享丧尸潮的情报。每次有丧尸王出现，无论出现在哪里、是否对他们自己有威胁，靛鲨都会第一个前去击杀，甚至新的头鲨之一永远都是带队的那个。”

孟群姑且避开了那个敏感的名字，语重心长：“孩子们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所做的一切，帮助了多少人，又鼓舞了多少人？”

长风掠过队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神情。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吐出一句：“您已经决定，就不用问我了。”

“但凡你说句不想呢？”孟群深深看着他，“孩子，你其实心里也清楚，他们最初来意不善，但最后主动保护赤隼，救下了很多人。作为一队的队长，你明明知道如今的情况，人类幸存者原本就该团结起来，赤隼没有理由拒绝。”

“……”宁宜真咬着牙，低头不说话。

“是你自己心里还有气，是不是？”孟群一言切中要害，背着手悠悠叹了口气，“你这样子，让老头子想到我的老战友们了。那时候，年轻冲动，今天称兄道弟，明天打架拌嘴，想着之后再求和也好，结果丧尸出现，有的人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

“到了那个时候，想后悔也晚了。”

他最后几句话仿佛敲打在人心上，宁宜真神色变得晦暗，紧紧咬住嘴唇，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别开视线。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大地传来轻微颤动，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了一线烟尘。孟群眯起眼睛，目光锐利：“那是什么？”

“不可能是丧尸潮。今天没有紧急广播……”宁宜真下意识地说出判断，却又立刻闭口不言。

两人表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