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宁宜真肩头,发出一声声痛吟,声音充满颤抖:“好痛……可能坚持不住了……哥哥,对不起,我以为自己能做到的……”
那幅模样实在不祥到了极点,宁宜真动了动手指,有一瞬间似乎想抬手去碰他,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默不作声听着他的呻吟。
窗户缝隙里透进来一线微薄的月光,高大的青年蜷缩在他身边,浅色眼睛已经快要失去焦距,通红的眼眶里涌出大颗大颗生理性的眼泪:“我第一次想要保护别人……原来是这么难的事情……”
房间里只有他隐忍的声音,宁宜真闭上眼睛,最终仍然没有去抱他,却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身边青年声音慢慢微弱下来,呼吸也归于平缓,这才松了一口紧紧吊着的气。
他正想放任自己滑入无知无觉的昏睡,却听到青年几不可闻的声音:“哥哥……你醒着吗?”
“……”一瞬间福至心灵,宁宜真并未说话,闭着眼睛装作已经入睡,连眼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不知道你是不是睡着了……”褚惜喃喃道,似乎也并不在意事实究竟是如何,“我还以要熬不过去了……总得有人告诉你才行。”
捱过了几乎危及生命的副作用,他的声音十分虚弱,几乎难以听清。宁宜真还没明白那句“总得有人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已经听见他继续道:“哥哥知道‘靛鲨’吗?”
“……!!”宁宜真指尖无声扣住掌心,却从脸上看不出分毫。而褚惜还在继续讲述:“这是一头有毒的鲨鱼,会通过牙齿注入毒液。”
“他们非常、非常贪婪。如果确定了目标,就会持续追踪猎物的气味,绝不轻易放弃……”
他絮絮地讲述靛鲨的事迹,说的话亦虚亦实,随着眼睛合上,声音慢慢低下去直到消失,陷入了疲惫的深眠。
而旁边的宁宜真无声睁开眼睛,额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当赤隼一队的队长真的想要反抗,这样的药物根本无法奈何他。第二日,宁宜真就趁着褚惜外出时在房间里设置了一个简陋的机关,成功把褚惜放倒。
药物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他拖着虚软的身体从褚惜身上摸出了钥匙,打开锁链后首先检查了实验台,找到了青年的实验手记。
“……哥哥走的第三天。利用得到的‘鲨齿’,初步研究出了毒素的类型。
“原来每颗鲨齿里的毒素都有不同的解法,换句话说,只要拥有‘鲨齿’,就一定有对应的解。
“真可笑,偏偏他们给我的是‘眼睛’!只有眼睛!”
那几个字力透纸背,几乎能看出写字时压抑着的激烈情绪,随后是两页空白。
“……第五天,调整好了心态,继续研究。用赤隼的质谱仪筛选,只剩两百多种可能的物质。
“第七天,给自己打了两针防止入睡,很有效。发现用眼睛试药效率更高。
“第十一天,研究中止,去救哥哥。”
接下来就是见到他之后这几天写下的手记。
“和哥哥见面的第一天。照顾哥哥,和哥哥做爱,试药好疼,没有进展。
“……和哥哥见面的第四天。更疼了,只剩下四十多种可能的化合物。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便宜了那头蠢驴。等做出解药,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把药毁掉。”
苍凉的天光投入房间,宁宜真注视那几行字迹许久,在心中淡淡道:「你们的剧情倒是会折磨人。」
系统知趣地沉默不言,仿佛从未存在一般。
宁宜真又读了一遍,合上笔记放回原位,找出安全屋内通讯用的电台。
这是末世必备的通讯工具,和赤隼同阵营的基地都有互通的公开频道,方便搜救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