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那人胸口差点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踩塌,痛得脸色变白,根本说不出话。旁边宁宜真将匕首轻巧地踢到空中,啪地伸手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家队员肩膀:“我没事。他在耍小聪明而已,看我们只有两个人,装备也齐全,多半是想抓了我们去其它基地当投名状。绑起来吧。”
迟烁回过头看他,表情依然阴鸷:“他想伤你。”
他这副模样简直像个大反派,脚还碾着别人胸口,狠辣得实在有些不寻常。宁宜真没多想,只以为他情绪上头太紧张,又拍拍他手臂安抚:“他也没得逞,治好丢出基地就行了。”
剩下幸存者再也没有敢耍花样的,两人把偷袭者捆成一个粽子,发了信号更新位置,终于等到了队员的支援。
这个小插曲明显影响了男人的心情,回去的越野卡车上,迟烁像个幽灵一样坐在车角,一言不发。
夜幕低垂,数辆越野皮卡飞驰而过,车灯转瞬照亮寸土不生的荒凉大地。队员情绪不佳,身为队长的宁宜真自然有责任疏导,于是坐到他旁边:“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其实就是个别幸存者的小心思,等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幸存者挥刀向救援者,那是人性中最幽微黑暗的一面,迟烁当然不是没见过,闻言意外侧头看他一眼:“……你居然知道这些。”
他还以为这位队长只知道黑白分明的正义,锄奸扶弱的那一套。
“当然知道,只是不会去想。”
宁宜真看着窗外绵延百里的荒芜土地,声音慢慢低下去:“末日让很多人都变了。或许那些人最开始也不是想要伤害别人,只是想活下去……然后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上了血,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显然有过什么深刻的经历,素来带着笑意的温和语气里也染上惆怅,话语更是道出令人唏嘘的残酷现实。迟烁忽然别开了脸,几秒钟后才道:“……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赤隼出过叛徒。”
宁宜真轻声叹息,却点到为止不欲再多说,转移了话题:“不提这个了。给我讲讲你以前在的地方吧,冰狼是个什么样的基地?”
“冰狼啊……”
刚刚那个险而又险的话题就这么浮出水面又隐没,迟烁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声音懒散,“很多规矩,很多人互相争抢资源,所有人都担心自己落在别人后面……每天一睁开眼睛,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活过今天、保住明天。”
他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却又好像隐隐透着什么深意,宁宜真陪他沉默片刻,安慰地拍拍他:“没关系,现在你来赤隼了。”
心向光明、心思纯净却不愚善,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都让人更想占有这样一个美好纯净的宝物。迟烁回过头来,神色已经如常,深深看着他笑道:“嗯,现在有宁队罩着我了。”
返回基地后众人照例先去医疗组,赤隼基地的负责人孟群恰好也在。
孟群今年已经六十余岁,曾是这片区域驻军的高层,末日后一力主持建设了赤隼基地。小老头精神矍铄,虽然腰杆已经佝偻,行动间依然充满军人风采。看到宁宜真和迟烁并肩走来,孟群目露精光,脸上笑容慈和:“这就是小迟吧?”
特种小队是赤隼的重要武力,人员变动都和基地命运息息相关。老人家仔细探问了迟烁一番,慰问了他进入基地以来的生活,还给他讲解了目前的几座大基地之间的关系和势力现状。
“靛鲨是离我们最远也最神秘的基地,很少有从那里出来的人,没听说过和哪座基地建立友好关系,目前呢,我们把他们作为非友好势力看待。之前也有我们的人被幸存者袭击,我们分析似乎有一个势力在怂恿幸存者抓异能者去做投名状,不排除就是靛鲨的可能性。”
老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