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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宜真……」

「宁宜真，醒醒。」

如同沉没在没顶的潮水里，连挣扎的意识都已经失去，然而大脑深处有个声音坚持着一次次呼唤，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太阳穴一阵阵刺痛，宁宜真眼皮颤动了数次，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位于一片纯白无垠、空无一物的空间里。

「你终于醒了。」

他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身上穿了一件白袍，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锁链蔓延向无尽的空白远方。明明被束缚，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奇怪的安心感，仿佛正被一个巨大的存在妥善地管理，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只要服从就能获得最平稳的生活。宁宜真问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你是谁？」

「宁宜真，你忘记了一切。」

「系统受到限制，暂时无法回答。请记住，你不属于‘塔’。」

「‘塔’。」宁宜真沉吟，「为什么说我不属于这里」

「滋滋……请记住，你不属于……记住……」

「检测到员工宁宜真已经苏醒，现在开始进行回到岗位前的工作培训。」

大脑里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苛古怪和冷漠，仿佛刚刚那个提醒他的存在只是短暂地挤入了他的意识，此时这个机器一般无欲无求、兀自冰冷运行的命令声才是自始至终扎根在他大脑里的那一个。宁宜真低头，看到手中出现了一本厚厚的手册，随手翻开就能看到，上面记录着许多条规则和千奇百怪的位面设定。

手册静静躺在膝盖上，而四周空无一物，冰冷苍白又安静，全无声音也全无温暖。宁宜真低下头，开始阅读手册。

……

……

“你有没有一条锁链？”

浓黑的烟雾和烈火遮住了半边天幕，空气被烧热扭曲到恐怖的温度，到处都是呛人无法呼吸的烟尘，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废墟里的碎石和烧焦的木头流下。废墟深处躺着一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存在，肋骨全数折断，浑身糊满了鲜血和灰尘，剧痛之下连声音都无法发出。那双浑浊的眼珠盯着上方弯腰问话的男人，充满极致的绝望和恐惧，很快就黯淡下来再也不动了。

「恭喜玩家‘流烬’消灭了‘火焰领主’，通关副本。」

废墟里的男人直起身来，跳动的火焰映在他眼睛里，仿佛在灼烧那双冰冷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眼珠充满了强烈的非人感。在周围的景物消散之前，他开口：“不需要奖励，直接送我去下一个副本。”

「玩家即将达到连续参与副本数量上限。为保障能量准确结算，‘塔’将会强制关闭副本入口。」

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流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仰起头，视线定格在被烈火染红的天穹，目光深冷。

……

「检测到员工宁宜真完成培训，现对‘清洗’效果进行检查。」

「请从下列面孔中选出你觉得熟悉的对象。」

少年合上手里的副本说明，安静地抬起头来。

半空中出现一幅幅画面，是活动在不同副本中的无数人的脸。有人跪在地上颤抖嚎啕，也有人志得意满地举高了手中的宝剑，还有人站在漫天的火焰里，狂风掠过他满是鲜血的头发，露出一张英俊却冰冷至极的面孔。

那是张极富吸引力的陌生的脸，注视他的时候心脏似乎会被微妙地轻轻扯紧，生出一种近乎于哀伤的痛意。宁宜真仰头看了几秒，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全都不认识。」

……

“你有没有一条锁链？”

这些天流烬重复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所有副本boss闻言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迷惑茫然，此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