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宁一路往外跑,古典院子多假山廊桥,小路迂回,又多分叉路口。她跑了一圈,又回到了洞房前。

她进去掀开喜床被褥,在下面发现了枣子桂圆花生和莲子四件套。韶宁抓了几把瓜果踹进袖子里,走过一个路口就丢一点瓜果,以作记号。

韶宁剥开桂圆壳,这桂圆倒是挺甜的。

前面放了花生,是她刚才走过的路口。她嗑着瓜果转身,换了另一条道。

拐了七八个弯,她跟着记号,终于找到了庭院的大门。

韶宁快步上前,推开沉重的大门。

吱呀一声。

开门声唤醒韶宁的意志。她从梦中醒来,正坐在酒店床上,床头柜上放着的蜡烛烛火幽幽。

出来了?

她身上贴着被冷汗浸透的睡衣,打开手机,现在是半夜两点。

明天做志愿者需要保持好精力。两点的话,还能再睡会。

她如鼓点的心跳还未平息,拉起被子躺下,目光瞥见床头柜的烛光。

亮着她睡不着。

韶宁起身,鼓起腮帮子,打算吹熄烛火时动作一顿。

她之前好像被那个叫徒水的网友摆了一道。

缠着她的男鬼京@墨@筝@狸还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烛火在她眼中轻轻晃动。联想到燕祯的说法,韶宁缩了回去,不打算吹灭它。

果然,在她躺下闭上眼时,梦境中的香气依旧萦绕在耳边,身下有什么不规整的小物什,硌得慌。

韶宁睁眼,头顶是正红色床帘。

她还在梦中。刚才都是欺骗她的幻境。

韶宁手往床下一摸,之前这上面铺着一层瓜果,她没发现床的异样。

没有了瓜果,她的手掌摸到被单和垫絮下的小凸起。

韶宁摁下凸起,床铺木板陷进去一小块,出现一个凹槽。

凹槽中放着一个长长方方的盒子。

韶宁掀开盒子盖,两缕被绑在一起的墨发躺在里面。

这就是结发礼的盒子。

她大喜过望,捻着头发,把它们凑近燕祯给的烛火。烧焦的气息钻进鼻腔,发丝卷曲变黑,很快化为了灰烬。

在头发被烧毁后,洞房内摇曳的红烛全灭了,只有燕祯给她的那支蜡烛燃着微光。

屋内的柱子和装饰肉眼可见地衰败,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尘,飘摇的红绸破旧褴褛,柱子红漆凋落,遍布着虫洞……

韶宁坐着的床榻承接不住她的重量,往下重重一塌,害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溅起脏兮兮的灰尘。

梦境好像失去了力量来源,快速走向衰亡。韶宁拿着蜡烛,起身拨开绵厚的蛛网,朝门外走。

破败的门经不起一推,在她面前碎成两半。

刺眼阳光照在韶宁脸上,她眯了眯眼,揩去生理反应的泪水,发现自己身处酒店,被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笼罩着。

手机响个不停,韶宁接起温孤的电话,他在催促她赶快收拾,该去做志愿者了。

“哦哦,我来了我来了。”都早上八点了,志愿活动开始了。

韶宁匆匆洗漱,在门口等待的温孤递给她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谢谢。”她喝着味道清甜的豆浆,昨夜的阴影散了许多。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学校晚上要举办文化交流活动,今天全体学生放假,只留下学生会的和教师布置现场。

志愿者的工作不轻,韶宁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吃饭时才有空打开手机。

燕祯不在,她才敢偷偷把原鹜加回来。

和原鹜聊了两句,又和燕祯报了平安后,韶宁点开‘徒水’的聊天框,没有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