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肌肤,纠缠着软绵绵的长绒棉。但凡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不能接受。

带着潮意的凉风吹进屋,旌梨看向窗外影绰绰中的暗茫茫,他的心就像这黑夜里的雨,是凉的,满是空虚。

就好像塌陷掉了一块。

…………

任谁也想不到,刘育早就不在京城了,他在脸上抹泥,一路缩头缩脑地去店铺里把银票换成碎银两,又去集市买了一袋干粮,就转而往一开始逃出来时见的那山脉走了。

在半月前,刘育想起来,他爹曾经同他说过,京城并非只由一个城门把关进出,这里表面上看似严密,其实内里早已被朝廷上一些老奸巨猾的老鼠啃出了破洞,运输他们偷来的食物。

刘育便是从这些“老鼠洞”离开了京城。

他已经十几没有洗澡,刘育甚至不需要刻意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的鼻前就已经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

他何曾这样狼狈过,放在从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而且因为淋了雨,又经历了几次高热的发情状态,一路上的保暖也不到位,刘育很快就病了。

这几次发情刘育都是躲在一个破草棚里度过的,这个草棚不是给人住的,而是一个马厩,地上铺了一层枯干草,干草里还混着风干的马粪。

每次发情时刘育都会哭,他的处境越是凄凉,就越恨世俗。

他现在生病了,如果不去医馆,也许会病死在这个又脏又臭的马厩里,刘育只能慢慢站起来,去找个小医馆。

阴雨天的行人不多,刘育找到医馆时,人家却不给他进来,说,“哪来的叫花子,要躲雨上别处躲去。”

刘育见对方把他当成了乞丐,顿时又羞又恼,辩解道,“我是来瞧病的!”

但那拦着他的人不听,只想着把他赶出去,还嫌刘育身上太臭又不敢碰他,便拿起扫帚来赶人,“去去去,今日不看。”

刘育好面子,也不愿意死乞白赖地要对方给他瞧病,想着大不了换个医馆,只是离开后,他忍不住想,若是在他爹还没倒台的时候,又有谁敢这样对他,想着想着不由悲从中来。

这些天他都不敢去酒楼吃东西,每次都撑到干粮吃完了,他才会迫不得已去集市,假装自己得了会传染的病,拿东西蒙着口鼻去小店里再买回一大包硬邦邦的干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