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睫毛轻颤,轻轻地抬手颤抖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骨架很大即便是最细的手腕薇薇安一只手都握不全。
但她没松手,用纤瘦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慢慢地将勒着自己脖颈的手拉开。
阿瑞斯本就没有怎么发力,见她抓着自己手腕的两只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尖微微发红,以为她是想脱离他的禁锢,眯了眯眼还是放松了力道。
但没想到她拉开了臂弯后没有立刻松手逃脱,而是垂眸眼睫轻颤着微微低头凑到伤口狰狞处,对着狰狞外翻的皮肉轻之又轻地吹了吹气。
温凉的风从刺痛燥热的伤口吹过,阿瑞斯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睛里迅速涌上一股怪异的情绪。
作为被他紧贴在怀里的薇薇安,是最能直观感受他的变化的,她湛蓝色的眸光微微发暗,像暗流涌动的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阿瑞斯垂在一侧地另一只手缓慢地抬起握住她纤细的,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微微收力,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纵容。
薇薇安感受到某种信号,握住他的手腕又低头往下凑了几分,但这一次她没有吹气,而是舔了舔嘴唇,将犹带着水汽的唇落在了狰狞的伤口上。
身后的人,几乎瞬间就僵硬得像块石头,萦绕在薇薇安耳边的呼吸声更是加重了几分。
干燥的唇直接接触皮肤不会有太大的冲击力,但沾染上水渍,又恰巧唇部温度冰冷或炙热的时候,冲击力才是前所未有的大。
而现在他的身体因伤发烫,而她的唇被雨水冻得冰凉,这时的轻微接触能让触感前所未有地敏感。
薇薇安轻颤了一下睫毛,带着水渍的唇轻轻从伤口上撤离,然后微微侧身看向脸颊一侧的男人,嗓音低低地问:“你疼吗?”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到唇齿相依的地步,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阿瑞斯几乎闷哼了一声闭了闭眼睛,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薇薇安犹带着水渍的唇,暗沉的眸中带着危险的旋涡,好像下一秒就会将人生吞活剥,但沉默了片刻却还是松开了桎梏的手,后退几步微微仰头呼了一口气浊气才道:“出去。”
她当然不可能出去、见他松手了也不继续纠缠,抬脚就往屋里走去,一路走到床边垂眸打量了一下木床,又回眸看向阿瑞斯:“大块头,你应该疼得睡不着觉吧?我……”
薇薇安脸上扬起笑意:“……我陪你睡怎么样?”
阿瑞斯抬眸看着她的脸,没回应。
薇薇安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甩开了脚下的羊皮小靴子,一抬脚就爬上了阿瑞斯的床,然后一屁股坐下左右张望了一眼,直接从堆叠在床上的衣服里抽出了一件,举起来给他问:“是你的衣服吗?”
阿瑞斯看了一眼她湿漉漉的,沾染了一些泥水的脚没吭声。
薇薇安也不指望他回答,直接举起衣服比对了一下,发现是个超大号的于是笃定道:“就是你的衣服。”
说着就拿起衣服毫不客气地擦拭起了自己被雨水沾湿的脚,擦干净脚丫后她将弄脏的衣服随意扔下床,又重新抽出了一件举到光线下对比了一下,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笑道:“哎呀,又是你的衣服啊。”
阿瑞斯站在门边,在昏暗的灯光下眸色有些暗沉,似乎不太高兴。
但,谁指望他高兴了?百依百顺可哄不来男人。
薇薇安嘴角扬着恶作剧一般的笑意,举起衣服又开始擦起了湿漉漉的头发。
阿瑞斯似乎已经猜到她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沉默地看了半晌后抬脚走到了床边,也不避嫌直接稳稳地坐了下去。
薇薇安被他挤到了一边,但她也不生气,继续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看向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