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离之来到了茶楼,就见那人坐在那,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纱笼,挡着脸,案上一杯花茶是花茶没错,茶楼最新推出的西域新茶,玫瑰,百合,郁金香之类的花瓣晒干了,加了很多糖。
解离之嫌甜,喝不惯。
他虽然也爱甜,但只爱吃甜糕,甜汤,甜水,但喝茶却随了兄长的习性,爱喝淡口的茶。
加了糖,便觉得不应当是茶了,是奇怪的东西。
但是眼前这位卖剑的,却显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解离之走近了,便嗅到了一股异香,似乎是一种香料的味道。再看那茶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让他觉得对面似乎是个女人,然而抬眼一看,才发觉这人肩部宽阔,似乎异常的高大。
没等解离之再打量,便听此人含笑道:“没想到声名远播的不仙镇黑市,当家的竟然是个如此清秀可人的中原少年。”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其的悦耳好听,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阴柔笑意,动静之间,身上似乎有金属碰撞,像风吹铃动。
“……”解离之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撩拨之意,眉头皱了皱,无意与他牵扯,道:“剑呢?”
对方拿了剑上来,于是解离之又听到了叮当的铃响,像银饰脆声的碰撞,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的剥开了剑身上的黑布,动作不紧不慢,如同剥去美人的衣裳。
但很快,解离之就被这把剑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把极其优雅的长剑,剑身竟若有似无,白日却有如阴影,含蓄,收敛。
解离之已从瘦竹竿那里听说了此剑的大名,宵练;自然也听了它的传说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
解离之一见此剑,就觉得这剑就应当佩在师尊腰间。优雅,隐晦,漂亮。
解离之一抬眼:“你想要什么?”
却正对上了对方在纱笼后的视线那是一种打量,思索,玩味的视线,还有些诡异的露骨。被这样注视着,就好像被什么阴邪古怪的东西舔舐了一遍似的,格外令人不适。
此人托腮,似乎有些迷恋:“当家的,真是合我眼缘。就是……”
他莫名笑了下。
可惜了。现在是有主的。
解离之微微一怔,莫名不大舒服,但想想这剑不便宜,合眼缘说不定能打个折,是以道:“所以多少钱能卖?”
此人含蓄一笑,伸出了九个手指。
解离之心中一松:“九十万中品灵石?”
此人摇摇头,“九十万,上品灵石。”解离之猛然站起来,失声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还有,你不是跟瘦竹竿说,只要三十万上品灵石吗!!”
然而此人只懒洋洋道:“人与人自然不同。”
解离之气道:“有何不同!!”
“命贱如微之人,自然出以微贱尘泥之价,命贵如天之子,自然出以昂如旭日之金。”
他抚掌笑道:“既如此合我眼缘,那便更不能将此物廉价与你。”
“你……你……”解离之一时间又气又笑,他要还是那一掷千金的大齐皇子,自然千金笑纳,但现在他显然没那么多钱!
是以解离之勉强扯了个笑出来,谦虚道:“我命贱微尘,实在不值得让这剑溢价到九十万……”
“公子言重了。”那人似乎是甚觉有趣,悠然道:“你我相识之缘,贵于万金,此剑不能相比。”
“……”
解离之额角跳动。
什么相识,这人浑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他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平白坐地起价,还如此振振有词,别以为他不晓得,就此人这话术,跟那路边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一模一样!!
就是……就是,就是看穿了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