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许他不应当责怪任何人,也不应该一叶障目,为此和云沉岫决裂……还煽动灵族……

他转念一想,是,是!

小玉之死,他是误会云沉岫,他是错了!

但但云沉岫明明就不是仙人,却以仙人之名引诱他,逼迫他!

他是有错,可云沉岫就应当这样欺瞒他吗?

解离之胸中愤懑,猛然挥袖,桌案上的金糕摔了一地!

是、是!!

他固然有错,但云沉岫也不无辜!云沉岫心里瞧不起他,把他当成了妓子!!他说,他说

“阿离是我的仙侣。”

解离之呼吸一窒,一抬眼,正望到了不远处铜镜中自己。

少年一双绿眸通红,一袭缀着精致珠玉的黑红色吉服这是灵族成亲礼的吉服。

他猛然一颤,仿佛被热水烫过的鱼!

解离之想起他人事不懂的时候云沉岫哄他神交,想到云沉岫伪装仙人的欺骗,又想到这场长达三个月模糊不清的成亲之礼,陡然间,既愤怒又窝火!

少年牙齿咯咯作响,他用力把身上的吉服撕扯下来,珍贵的红玛瑙与黑珍珠在他的力道下崩散开来,他仍不解气,又狠狠踩了好几脚!

凭什么云沉岫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凭什么他假意真心,奉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几许深情,他就要答应,就要同意与他在一起?!凭什么!

解离之拿衣服发泄半天,吉服珠子迸溅散落,衣服也蒙上了脚印,厚而柔软的黑色绒毛沾了灰。

他太阳穴青筋直跳,丝毫没能解气!

他知道,这衣服避尘,水火不侵,唯有云沉岫仙力所成的三昧真火才能勉强伤及根本。

果然,没一会儿掉出的珠子又回到了原位,又是一尘不染。

解离之眼睁睁看着它恢复原状,如同嘲笑

解离之四肢百骸的血液涌上大脑,这一刻他全身都是冷的,只有头脑发热,像是有千百个铁锤在敲,他一翻手,掌心聚集的银灰色仙力骤然烧起三昧真火

他恨声道:“我打不过他,还治不了你吗!”

烧了它!!!!

云沉岫是个该死的骗子,仗势欺人,且强取豪夺的,道貌岸然的混蛋!

就算小玉的事是他误会,他也绝不会与这样的人成亲!

就该撕了这吉服!

这衣服早有灵性,显然察觉到了解离之冰冷的杀意,抖抖两下,悄悄飘远了些许,解离之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却有什么硌了他的脚,他有些不耐烦地踢开,谁知,那东西没被踢开,反而黏到了他的靴底上。

解离之皱着眉头,甩开掌心火焰,发现鞋底是块金糕,他把它从鞋上扒下来

金糕做得精致,上面栩栩如生的除了鞋印,雕着的居然是他丢失的日佩。

解离之:“……”

解离之忽而想起这金糕的来由。

他前日记忆混沌,与云沉岫抱怨,说找不着自己的日佩了。

云沉岫问他,那很重要吗。

他说,很重要,非常重要,那是他身份大齐皇子的象征,不可以丢。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说完之后,云沉岫脸沉沉的,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那一整天都没怎么理他。

解离之也不知道云沉岫怎的又不高兴了,但觉得应当是自己的错,又殷切的摘梨花送果子,又送了一支自己做的兔毛笔,抱着人亲了很久,才勉强把人哄好。

最后云沉岫跟他说,会想办法给他找来;他哄了云沉岫一天,也不大高兴了,他说

“我不管!我明天就要看见!”

……

解离之捡起这个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