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峰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这么快。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让轻轻的风略过自己的耳朵。

他在认真地生活。

当然，虽然校园的大部分地方他都熟悉了，但颜桢的办公室他可一次没去过。

林亦峰的耳朵直直立起。眼睛亮晶晶的。

他也很好奇颜桢的工作是怎么样的。

林亦峰“刷”地一下从地板上弹起，两步就迈到颜桢身侧。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走！

颜桢微微笑了。

“好了，”颜桢笑着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他站在门口让开位置，“其实没有什么神秘的，大哥你有没有失望？”

林亦峰郑重地迈步进入，仰头环视了一圈颜桢的办公室。

出乎他的意料。很小。很旧。

看起来大概也就七八平米。居然还是水泥地的。连个木地板都没有。

办公室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电脑旁边堆满了各种纸张和文件夹，有点凌乱。靠墙有两个大的铁皮文件柜。

窗户在正前方，早晨的阳光正丝丝缕缕地斜斜投射下来，映射在摊开的白色本子上。像是电影里的场景。

其实颜桢的办公室并不背阴，不过他在一楼，绿化太好，窗外全是树，把光线都挡住了，搞的大白天也得开灯。

林亦峰回过身来，看向颜桢表情更加郑重了。

没想到改变世界的科学研究就是在这样的房间里做出来的。

让人肃然起敬。

“噗嗤。”颜桢瞧到林亦峰的表情突然毫无预兆地笑开了。

他大笑着夸张地直摇头，脸上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

“不，不是的。哈哈哈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他仿佛是无师自通地提前预知了林亦峰将要说的话。如果林亦峰能开口的话。

“不是因为什么艰苦奋斗啊之类的原因。”颜桢的大笑渐渐收起，他眼神放空声音低低，脸上露出了悲伤的温柔的微笑，“就是办公楼太老了而已。”

S大属于建国初期就建立的那一批大学。

学校历史长，校园内自然就会留存着当时的东西。比如当时栽下的树木，当时立起的雕像，当然还有不受欢迎的老旧的办公楼。

其实林亦峰刚刚进办公楼大厅就发现了，大厅的地砖居然还是那种带着绿框，中间满是碎点的一米长一块的大方地砖。

现在除了学校哪里还能找得到这种老土地砖。怕是生产厂家都倒闭了。

老办公楼只有四层，却有七八个系别的老师挤在里面办公。里面每个房间都小，也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性。有地方坐就不错了，谁配用大办公室啊。

不过也是没有想到楼房会一用五十年。

学校也不是没有想过重新建个气派的大楼。但一来土地审批很麻烦，二来经费……什么！这么多钱，还不是用来做科研用途的，想建办公大楼？！

更加麻烦。

外面墙面白漆刷一刷，里面墙面白漆刷一刷，看起来好像也还好。哎呀，大不了再给你多贴点瓷砖盖一盖嘛。

算了，让老师们发扬一下艰苦朴素的精神。修点补点再对付一年吧。

所以有些同学看到自己学校办公楼外观还可以，都猜不到内里已经这么老了。

颜桢这样认认真真地给林亦峰解释了一遍。

林亦峰也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全国的有点历史的大学多少都有点这种问题。随着城市的发展，有的学校老校区直接就变成了市中心，扩张是不可能的。土地买不起也买不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