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色的衬衣,在椅子上静静坐着,面前一杯大麦茶冒着热气,妥妥的高岭之花。这让陈暮想起了之前在图书馆前赴后继地同他搭讪的女孩子们。

陈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从谢承在酒吧里听到陈暮打电话,而后见到周晟言起,他就知道陈暮和周晟言有联系。之后又看到她和周晟言在宿舍楼下拥抱。再到……发现他们住在一起。他旁敲侧击过,也直接劝过,陈暮却一直执迷不悟,后来他也生气不再管。可是内心终究煎熬。

他的内心有太多疑问,周晟言接近陈暮的目的是什么?和周晟屿有关吗?周晟言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杀了自己,以及,如果他把这个秘密告诉陈暮,陈暮会有危险吗?

他纠结了两年,也忍了两年,终于在要走的前一天忍不住了。

在倒茶的服务员走了之后,陈暮问谢承:“你想说什么?”

谢承同样也很久没看到过陈暮了,比起两年前刚出国的清冷,现在要更漂亮和柔和些了,头发也剪短了。

他缓缓开口:“周晟言有个弟弟叫周晟屿。”

“我知道。”陈暮说。

“那你知道,周晟屿认识你,而且是被周晟言亲手杀死的吗?”

陈暮听到之后,第一反应是荒谬:“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吧,我从小都在国外念书,初中在伦敦,所以会和顾霍川认识。高中的时候来了悉尼,与周晟屿是同班同学。”

那个时候班上只有周晟屿和谢承两个亚裔,再加上都会说中文,理所当然地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哥们儿,一起参加橄榄球和篮球比赛,约着去BBQ,一起打游戏。

他知道周晟屿父母双亡,有个长期不在家里的哥哥,谢承自己也是从小父母离婚,独自出来求学,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有次他在周晟屿家里玩,刚好碰到他哥哥回来。周晟屿很开心,冲到那个男人身边说:“哥!你回来了。”

“嗯。”他回答,“回来拿个东西。”

周晟屿拉着谢承给周晟言介绍:“哥,这是我在班里最好的朋友。”

那个男人看向他,也和他打了声招呼。

可这个高大淡漠的男人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一切,让不过高二的他发自心底地感到害怕。

而周晟屿在高中毕业那年,和学校里帆船社团的人组队一起参加了帆船比赛,比赛结束后就有半年没有和谢承联系。

给他发邮件和打电话也不回,去家里找人,他和他哥都不在,谢承很疑惑,又觉得毕竟是高中毕业,他可能去了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度假或者打工去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去报警的时候,周晟屿回了他消息。

周晟屿解释他去中国休假去了,因为突然换了电话卡所以忘了和谢承联系。谢承没好气地捶了他几拳,说他狼心狗肺地让自己担心了大半年,然后照旧经常拿着手柄去周晟屿家玩游戏。

周晟屿经常玩着玩着手就开始止不住的抽搐,说可能是当初帆船大赛的时候用力过猛的后遗症,没修养过来。

而且周晟屿说他在中国认识了一个女生,不过那个女生不认识他。

在谢承的逼问下周晟屿说出了这个女生的名字,陈暮,这个名字让谢承很耳熟,一直到谢承回去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后妈曾在饭桌上说过她女儿是这个名字。

同名的人很多,会是一个人吗?

他想办法找到了陈暮的照片,发给周晟屿:“是她吗?”

“是!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知道。”

两个人正准备玩一款叫作《Redwood》的游戏,谢承偷偷替周晟屿要到了陈暮的电话,一搜,陈暮也在玩儿,名字叫沉木,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