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一直忍到了陈暮下车之前才开口。

“你和他住在一起？”

“是。”陈暮说。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大概知道吧。”陈暮说，“他没有瞒过我。”

“不，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做过什么。”说到这里他的情绪似乎有点儿激动，捏紧了方向盘。

“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谢谢你的关心，但是到此为止吧。”

陈暮打开了车门，下车的时候，谢承似乎隐忍地说了一句：“我这是在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回家的路上陈暮有些担忧谢承会不会告诉赵女士或者陈天野。

这么高傲的人，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应该不会还继续管吧。

路过花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灯都是灭着的，周晟言果然还没回家。

陈暮在花园里给自己养的花果蔬菜们松土和浇水。

现在是冬季，不是成熟的季节，等到这学期结束了，有很多果子就能从这些枝丫上垂下来，她能想象到那时自己的喜悦。

大部分的植物都顽强地在这片土壤里很好的活了下来，除了香菜。

香菜被周晟言给陈暮做早餐的时候拔了一大半，剩下的几根儿独苗没能扛过初冬，也算是寿终正寝。

陈暮专心地在月光洒下的银辉里打量着她买的苹果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过头看，正准备扑到周晟言身上，他却止住了她。

“我先回去换衣服。”他进屋打开了灯和暖气。

“你今天做什么了呀。”陈暮跟在他的后面。

周晟言松开了衣服的纽扣：“去外地工作怎么说？”

“出差。”陈暮回答他。

“嗯，出差。”

等他换完了一身衣服才让陈暮靠近他，陈暮把那瓶可乐递给他：“林安让我们拿些饮料回来，我就替你拿了这个。”

他接过可乐：“晃了吗？”

陈暮诚实点头：“回来的时候一直拿在手上晃。”

他笑了一声，把可乐放在一旁：“那先放一晚上吧。”

洗漱完了之后，周晟言问了一句：“你明天有早课吧？”

“有。”他竟然记得她的课表。

他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已经两点了，睡觉。”

睡前陈暮躺在周晟言怀里：“我想问你一件事。”

“好。”

“以前在游戏里，你说你喜欢喝香草味道的可乐，是你喜欢，还是你弟弟喜欢？”

周晟言沉默了半晌：“我喜欢。”

这个回答让陈暮很惊讶，之后她对周晟言说了些今天听到的有趣的事情，周晟言耐心地听着，有时还会回答她几句。

陈暮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呼吸声就渐渐均匀，周晟言却一直看着她在黑暗里也显得柔和的轮廓。

大概是十年前，也是一个夜晚。

周晟言收到了一条短信：“哥，你今天回来吗？”

那一天是周晟屿生日。周晟屿比周晟言小八岁，那年刚上初中部。领养人脾气暴躁，却从未对自己儿子说过一句重话，要什么给什么。

人们总是对若即若离的东西更感兴趣，周晟屿就是喜欢对自己冷淡，一年也见不了几面的哥哥。

每次看到周晟言，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变形金刚和迪迦奥特曼模型都分给他。那个年纪的小男孩儿正是调皮捣蛋和闹腾的时候，他本身就是个活泼的人，却在父亲去世后明显的沉默了很多。

“回来。”周晟言回复他。

周晟言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个小蛋糕，回到家周晟屿在等他，本来暗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