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姓李,舅,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姓李?”

听罢,燕迟与季怀真面色同时沉下,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准瀛禾的意思。

燕迟道:“阿全应暂时是安全的,听我大哥的意思,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大齐太子还活着。”

阿全又道:“舅,我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到底姓什么。”

季怀真哄道:“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挑个字儿好写的。”

燕迟抱起阿全,将季怀真安顿下来,夜晚一到,携季怀真与大齐旧臣前去赴宴,让白雪看着阿全。

瀛禾不止允许陆拾遗出席,还带着陆铮前来,让他坐在自己右手边,此位之重要,简直在明晃晃告诉众人,一旦他登基,丞相之位必定是陆铮的。

然而远在临安,还有个李峁虎视眈眈,以复国名号自立为王,大齐群臣看不清前方局势,不敢轻易发言表态,只胆战心惊地与瀛禾虚与委蛇。

正要挨着季怀真入座之际,燕迟突然发觉大齐群臣皆是面色怪异、神情微妙地盯着他,诡谲目光又在季怀真与陆拾遗身上流连忘返,这才想起在外人眼中,季怀真与陆拾遗是死敌,而他拓跋燕迟与陆拾遗才是在明面上成了亲的关系,应当与陆拾遗一起,和季怀真势同水火才对。

陆拾遗对那些刺眼打探目光浑然不觉,独坐一席,痴痴傻傻,玩案上的酒杯。

季怀真似笑非笑地朝燕迟看了眼,燕迟才硬着头皮去到陆拾遗身边坐了,心想今夜还有的闹。

第113章

一顿宴席吃得大齐官员冷汗津津,本以为这是鸿门宴,如同在临安时被阿苏尔宴请一般。

谁知瀛禾喊他们来,就只是为着接 莣 ?????? 騲 ィ寸 費 整 理风洗尘,只在宴席快结束之时,挨个问了每个人的官职,从前是做什么的,又好生安抚一番,说他们在鞑子手里吃苦了,让他们接下来几日务必好好修养。

瀛禾丝毫不提如何安置他们,是否要自立为王,又该如何处置武昭帝,却是给各位大人提前打了招呼,只说处理公务时若有不懂之处,便会上门亲自拜访。

燕迟只坐着听,不吭声,只在季怀真去摸酒杯时朝他瞥上一眼以作警告。

就在这时,旁边坐着的陆拾遗突然抚上他的腿。燕迟吓了一跳,脸一下就白了,立刻擒住他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陆拾遗神情恍惚,依旧痴痴傻傻地盯着眼前的酒杯,燕迟给他夹什么菜,他就吃什么菜,藏在案下的手却力大无穷,固执地挣扎着。

燕迟明白了什么,松开手。

陆拾遗开始在他腿上写起字来,先是写了个季,又写了个陆,继而写下他大哥和武昭帝的名字,狠狠打了个叉。起先燕迟不懂什么意思,后见陆拾遗又笑起来,眼睛望着陆铮的方向,继而明白过来,轻轻点头。

燕迟略一思索,起身往外去了。

临安被攻破之前下了最后一场雪,雪一落,春天就要到了。

上京的春天来的更早,屋檐下已有燕子在落窝。他站在露台上往外东一望,可看见芳菲尽阁,那处一片漆黑,只依稀看见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