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贴在裴花朝颈窝蹭,“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当他言及“司命”那掌人生死的神只名字,柔情万缕,裴花朝便懂了,他口中的司命并非神只,指的是她。

这话原意是病患病入膏肓,医者已不能救,性命全由生死之神定夺。东阳擎海化用了文章在示爱:他对她爱入骨髓,无药可治;性命捏在她手中,无可奈何。

裴花朝哽咽,“傻子,你还记得……”

东阳擎海引用原话出自《韩非子》的《扁鹊见蔡桓公》,很久以前,他听自己给吉吉讲述这个故事。也正是那日,他自觉床榻上鲁莽粗暴害她受罪,从此学习轻柔相待,令她极难忘怀。

东阳擎海道:“我说过,你走后,我读你读过的书……唔……”他吐字钝重模糊了。

裴花朝自个儿也头昏身麻,晓得两人蛇毒发作,遂使出余力环抱他腰背。

“我怕……”她啜泣,怕再也见不着他。

东阳擎海话音飘忽了,时远时近,“花儿,不怕,一觉醒来便好了……”

没有你,怎么能好?裴花朝想问他,抵不住眼皮往下坠,舌头重得动不了,末了眼前一黑。

她极力保持清醒,可恨神智时断时续,有时全无知觉,有时听到身旁有人包括唐老夫人说话。

当她醒来已是三天后,好容易清醒,事态不曾变好东阳擎海依然健在,却昏迷不醒,气息缓弱,过一两日,依旧无起色。

一零零:海子爱你

裴花朝醒来,第一眼见到唐老夫人,老人家眼圈微黑,但双眸放光。

“六娘,你总算醒了!”唐老夫人喜极哽咽,连声唤人请大夫。

裴花朝在旁人扶持下坐起身,打量唐老夫人憔悴了些,衣衫仍是平常齐整模样,可知东阳老夫人不曾为难。

数日昏睡,她嗓子干涩疼痛,试过两三次,总算发出声音。

“大王呢?”她嘶哑问道。

唐老夫人神色微黯,“东阳……保住命了,人在正房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