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裴花朝一再拒不相认,他遂赌上了气,想试试她会否改换主意,临阵退缩。

哪承望裴花朝去意甚坚,在成亲这日上了迎亲车马。东阳擎海简直七窍生烟,他如何肯坐视心爱女人同其他男子拜堂哪怕是假的?便发动早布下的人马,老调重弹抢新娘。

他抱住好容易失而复得的心上人,道:“花儿,回家吧,我们成亲做夫妻。”

裴花朝不言声,东阳擎海这是要娶自己为妻了,固然两人彼此相爱,然而往后他会否有其他女子?

这汉子扶持娘家无靠的她坐上王妃位置,按人情利害计算,已属退让,自己若阻拦纳妾,反成善妒不识大体。但她识大体了,往后便要时刻刺心。

东阳擎海似心有灵犀,“我有你就够了,不要别的女人。”

裴花朝怔住,“当真?”

东阳擎海轻抚她后脑勺,道:“一辈子当真,你若不信,这辈子大把时间可以印证。”

裴花朝迟疑,东阳擎海道:“我晓得,你过日子不是非我不可,这几日我暗中观察你,瞧出来了。”

裴花朝奇道:“你在哪儿观察我?”

原来婚礼前几日东阳擎海甚是想念她,不时潜近她周遭窥视。

裴花朝在棋肆供职,附近屋宇林立,多的是地方让他藏身观望,但她住处小院地方偏僻,房屋稀疏,他只好就着院墙偷觑。

堂堂国君、长大壮汉就这么趴在墙头,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窥视佳人,一次他看饱了,心满意足由墙头下来,不经意一瞥身旁属下。那些都是从前陪他下山打劫、而今沙场玩命的亲信,对自家主君举止鬼祟好似登徒子,眼神无奈复杂。

他面对裴花朝故意略过这节,只道:“我冷眼瞧去,你离了我,独个儿照样活的好,生活清闲自在,在王府便没这般自由。你心性既然安于粗茶淡饭,做王妃不见得多享福,主持王府反倒免不了受累……但我实在不能没有你。花儿,回家吧,我一定对你好。”

东阳擎海变了……裴花朝暗忖,从前她稍露离去意思,这汉子便拿她承诺“终身追随”说事,一口压服,如今改了腔,软语央求了。

东阳擎海又道:“况且你许我终身追随,得言而有信。”

“……”

东阳擎海接下来道出一则消息,教裴花朝又惊又喜。

“花儿,你祖母也要来了。”

“祖母云游到这儿吗?”

“她听说你失踪,过来找我。”

裴花朝心头咯登,抓住东阳擎海衣袖,“她老人家没急坏身子吧?”

东阳擎海轻拍她手背,“路上一直有大夫随行,大夫报说她身子硬朗,近日还发福了。”

“发福?她听闻我出事,当是清减吧?”

“真是发福,她老人家自打启程往我这儿奔来,每天顿顿吃三碗饭。”

“……这……不能吧?我祖母往昔吃饭,每餐饭量一碗不到。”

“那倒是。我查出你下落,传信给你祖母,那边飞鸽传书回报,她老人家当日变回一碗饭食量。”

裴花朝一头雾水,“那么祖母可是赶路辛苦,因此之前多食?”

“不,她同人说,吃饱长力气,养足精神,才好同我算帐。大抵晓得你人平安无事,算帐的劲儿泄了,食量复原。”

“……”

东阳擎海又软磨硬泡让裴花朝回去,裴花朝一来料度推不得,二来顾忌他人,三来情丝终究未断,心思便松动了。她寻思暂且观其行作打算。

虽则如此,她且不松口,问道:“白津丞呢?我得见他一面。”

她樱唇一吐出白禹名讳,东阳擎海把脸一别。

“又提他!”

裴花朝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