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辰恰好到了午歇时候,她按例更衣卸装,瑞雪要伺候,让她遣开了。

“娘子……”瑞雪忧心忡忡。

“我没事,你下去休息吧。”裴花朝挤出浅笑。

瑞雪退下后,她木木换上寝衣,坐在房里镜前梳理长发,梳不了几下便发起呆来。不知过了多久,远方有车马奔腾巨响,一度让她拉回心神,随即却又沉回思绪里

东阳擎海收用了其他女人……她心中酸楚,可颓丧不了多久便抬起头,朝镜中自家倒影暗自叮嘱振作。

不论如何,她还有她自己。

东阳擎海既然另结新欢,兴许肯放她走了。她要前去寻找祖母,山水同行,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蓦地寝间房门喀喇喇给推开,她抬眼朝镜中望去,奇怪何以瑞雪唐突,非但不召自来,开门亦不通报一声。

镜中她身后现出一抹身影,猛一瞥形相高大,绝非瑞雪亦或其他仆妇等女流,但裴家后院内宅从不容男子擅入。

是刺客匪类混进来?裴花朝悚然一惊,回首转身。

她定睛凝眸,来者不是旁人,是东阳擎海披甲立在门口,露出白牙朝她灿笑。六九:你倒冤枉我

裴花朝疑心自个儿作梦,目不转睛打量来人。

沙场征战大半年,东阳擎海又晒黑了,整个人益显猛锐剽悍,气质却也愈臻稳健,比诸从前更见叱咤风云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