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裴花朝亦然,静静瞧向他与河珠,一派平和娴雅,彷佛对过两人所作所为不过寻常光景、寻常事体。

只是心旌摇曳不定,心思起伏。韦典军行凶那日,祖母曾问她“你敢说对东阳贼子毫无牵挂”,眼神复杂焦心。她总当老人家多虑,现如今回想,耳畔轰雷掣电,惊心动魄。

报应来了,来得这般快……她袖下双手指甲深掐掌心,心头来来往往就这个莫名念头。

东阳擎海预备裴花朝嗔怒,谁知等上片刻,她神色沉静,静默无言,连裙角都波澜不兴。

静水流深,暴风雨前最是宁静。东阳擎海刻意放软放低口气,道:“花儿,我……”

裴花朝回神,轻扯嘴角,淡淡一笑。

东阳擎海三心两意,她除了顺水推舟,还能如何?

“还请寨主稍候,六娘这便吩咐下人收拾房间。”

东阳擎海不解她应对,奇道:“做什么?”

“自然是安置寨主与河珠。”裴花朝面带微笑,“寨主不将礼法略放眼中,河珠未必,姑娘家多半要体面。她若腼腆不好开口,我是她东家,总不好坐视,任她光天化日便由寨主收用。”

东阳擎海原本担忧气坏裴花朝,听得这番答言,悉数顾忌化作火气攻心。

“你要我收用河珠?”他扬声问道。

东阳擎海口气似不乐意,裴花朝忖道,莫非让她撞见勾搭河珠下不来台?不,这汉子百无禁忌,怎会因这点小事难为情?

她灵光一闪,回想他曾闪避河珠拥抱,疑念顿生,只是不敢笃定,暗自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