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但觉满世界亮了起来。

东阳擎海大抵察觉她的雀跃急切,微微把头一点,似安抚她稍安勿躁。

“文书送进书房。”他略回首吩咐,后头两个小厮应喏走过窗前,手里各自捧满卷轴与册页。

裴花朝离座,抬头挺胸,以最文雅诚敬的姿态向来人施礼。

东阳擎海劈头便问:“你祖母出事?”

裴花朝怔住,“寨主如何晓得?”

东阳擎海嘴角微勾,“‘叫我裴家人不要命上门送死,可以;不要脸上门送人,休想’。”说完打手势,招呼她坐回席上。

裴花朝耳根烫热,纵然东阳擎海重述她旧日言语,口气平直,并无挖苦意味。

东阳擎海坐上主位,续道:“只有为了你祖母,你才肯抛下骨气,去和崔家作戏,或者找上我。”

“寨主料事如神。”裴花朝入座,陪着笑脸把唐老夫人怒打崔陵、波及县令儿子一事娓娓道来。

东阳擎海沉吟:“王县令把那儿子当成眼珠子,十分疼爱。”

裴花朝陪笑,“因此上,唯有寨主有能耐调解此事。”

东阳擎海并不言声,只是凝注她笑靥,少顷再度勾起嘴角,这回却是皮笑肉不笑。

“小娘子用得着我时,笑面相迎;用不着我时,不揪不睬。”

裴花朝闻言记起一事,却以为不可能。

东阳擎海道:“前些天我去宝胜,沿路百姓问安,尤其女子,恨不得扑上来的都有,就你背过身面壁,装不相识。”

“这……”裴花朝瞠目,原来那日东阳擎海并非注目她身旁姑娘,而是自己。但她明明戴了帷帽,且是帷纱长及胸口那种。

“你当戴了帷帽我便认不出?”东阳擎海似看穿她心头所思,咧嘴道:“是我看上的女人,再不会错认。何况我摸过抱过你。”十五:看个脚丫子怎么了,我还要……

搁几天前,裴花朝听到东阳擎海这番言语,定要怒从心上起,此刻反倒一阵感激庆幸:但凡东阳擎海要她,祖母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