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府学里的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前程。我们在娄县卖得最好的,便是每年科考后榜首头名的程文墨卷。同理,若在我们知微堂能买到榜首平日做的文章丛集,还怕那些学子不进知微堂的门么?”

苏积玉恍然大悟,但很快又疑惑,“榜首的墨卷就算了,这平日里做的文章,你也有门路能拿到?”

苏妙漪但笑不语。

苏积玉往后翻了一页,瞧见末尾的署名,才蓦地瞪大眼,“容,容玠?”

“这整个临安府的榜首头名,还能是谁。”

苏积玉笃定不是容玠自己给苏妙漪的,担心地问道,“……你从哪儿偷来的?”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县主搜罗给我的。自家母亲从儿子书房里拿出来的东西,能叫偷么?”

苏积玉愕然,“扶阳县主竟也纵着你?!”

苏妙漪笑了一声,忽地端出一幅乖巧逢迎嘴脸,“义兄涉笔成雅、斐然成章,有吞凤之才,便是平日里的习文翰墨,亦有大家风范,值得被散播传阅。若只藏在书房里不见天日,岂不可惜?况且,义兄之才,是天授地设,寻常的庸才再怎么研习效仿,也是东施效颦,成不了气候的……”

语毕,她才笑脸一垮,面无表情道,“县主听了这些话,就答应了。”

苏积玉:“……”

苏妙漪将容玠的文稿丢给苏积玉誊抄,就转身去里头看新招的刻印工人。

一掀帘,她便瞧见那几个与苏积玉年龄差不多的刻工在说说笑笑。

苏妙漪眉头皱了一下,可走过去时仍是端出笑,“师傅们可是刻得眼睛花了,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