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收起大夫给的药粉和纱布, 脸上的笑意敛去了些,迟疑了片刻,才郑重其事地坐直了身,“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世叔……究竟是如何殉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始至终,苏妙漪都没忘了自己来北境的目的。
裘恕,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凌长风摸着脸颊的动作一顿,沉默着将衣裳穿好,半晌才娓娓道来。
“世叔随着我们押送粮草到了湘阳城,是他第一个发现甘靖有异心,怀疑我们的行军图被泄露给北狄人是甘靖动的手脚……
就在世叔查到甘靖与北狄往来证据的那一日,甘靖弃城而逃,还炸毁了唯一能出城的密道,想让我们困死在湘阳城中……”
这些与关山告诉她的相差无几。
苏妙漪眉眼沉沉,“然后呢?”
“城外被北狄围得如铁桶一般,城内能打仗的却只剩下我们和一些乡兵。我和少暄原本计划好了,那通往城外的地道虽被炸毁,出不去,可还能藏不少人,可以容城里的老弱妇孺藏身。但不能所有人都藏起来,所以剩下的壮年男子,要留在城内与北狄死战到底……”
说到这儿,凌长风咬牙,攥紧了手,“我和少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世叔他竟趁我们不备,在最后的壮行酒里掺了迷药……”
他此刻一闭眼,昏迷前的那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
光线昏昧的地道里,他、仲少暄和那些踏云军残部都倒在了地上,被本该留在地道里的那些年迈体弱的乡兵卸下了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