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口吻冷硬地吐出两字,“难道你没听说更多细节吗,理解能力就这么差。”

穆兰噎住,看了她一眼,“你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快,我不懂字画,你帮我看看,我打算拿去容府做贺礼。”

苏妙漪扫了一圈,随手指了一幅游春图,“就它吧。”

字画这方面,穆兰对苏妙漪的品味深信不疑,当即让店小二取了下来,找个精致的匣盒呈装。

江淼忍不住放下衣袖,“既然你们都去,那我也要去。妙漪,看在我之前还帮你约王公子的份上,你带我一起吧?”

她靠过来,扯着苏妙漪不松手。

苏妙漪被她缠得不行,“你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就带你去。”

江淼高兴起来,往一旁的笔墨纸砚走过去,“那我也要选个贺礼。”

不一会儿,江淼就选中了一支笔,和穆兰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匣盒。她们刚要离开,就听得苏妙漪对店小二吩咐道,“帮我把这个扇坠包起来。”

二人一愣,齐刷刷看向苏妙漪,和她手中一枚刻成荼蘼花样的扇坠。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苏妙漪问。

“你买这个扇坠做什么?”

“不会是要送给容玠做生辰贺礼吧?”

两人不可思议地质问苏妙漪,仿佛她拿在手中的不是个扇坠,而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妙漪不动声色地斜了她们一眼,“这扇坠有何不妥?”

好歹也是她一眼就相中的扇坠。

穆兰欲言又止,“倒也没什么不妥,就是觉得……”

她歪歪脑袋,说不出个理所当然。

还是江淼接过话茬,“就是太普通了。我们两个送送还可以。若是你……就显得分量不太够。”

苏妙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就在江淼和穆兰都以为她被劝动时,她又转向店小二,斩钉截铁地重复道,“帮我包起来。”

“……”

“……”

三人从字画铺出来,苏妙漪才说道,“我为何不能同你们送的一样?如今我只是松了口,给他献媚的机会。是他要讨好我,不是我讨好他。若是这个程度就送些暧昧的贺礼,岂不是太叫他得意了?”

语毕,她便捧着匣盒上了马车。

江淼和穆兰在她身后窃窃私语。

“苏妙漪从前到底同多少男子谈情说爱过?”

江淼语出惊人,把穆兰吓了一跳,“你瞎说什么,追在苏妙漪身后跑的人确实不少,但她只同一个人好过,那个人就是容玠!”

“哦……”

江淼感慨道,“那她可真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啊……”

两日后,便是容玠的生辰。

天边仅剩一丝霞光时,知微堂的马车停在了容府外。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先是一袭蓝裙的江淼,紧接着便是穿了一身杏黄色缠枝纹湘裙、梳着随云髻的苏妙漪。

她从马车上走下来,裙裾随着她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晃荡着,恰如被秋风扫落的大片落叶,轻飘飘的,黄澄澄的,在霞光的映照下格外好看。

下车时,苏妙漪不自在地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她往常为图方便,几乎都是编发为主,甚少梳这样繁复的发髻。

今日还是江淼,趁她一边梳妆一边看账簿时,直接先斩后奏地叫女使替她梳了这个随云髻。

待她反应过来时,都已经梳完了,若执意拆下来,不仅耽误工夫,也白费了人家的精力。

“都怪你……”

苏妙漪蹙眉,“我总觉得这头发要掉下来,难受死了。”

“习惯了就好。走吧走吧。”

江淼搀着她走进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