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眼,看向外头被昏黄灯光映照的绵绵雨丝,笑着说道,“等雨停。”
苏妙漪干净利落地,“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握在她腕上的手指便微微转动了个方向,往下滑落,食指和中指探入她的掌心,用了几分力道……
“你做什么?”
苏妙漪一震。
容玠垂眼,“十指相扣。”
“……你刚刚没说要十指相扣。”
“我也没说不用。”
苏妙漪抿唇不语。
抵在她掌心的手指没再继续用力,却是轻轻挠了两下。陌生的酥痒传来,叫她不自觉松开了手,也让容玠趁虚而入。五指楔入了她的指缝,随即一点点收紧。
容玠牵着苏妙漪,回到桌边坐下。
二人都没说话,屋里屋外静得只剩下沥沥不绝的雨声和瑟瑟的风声,一眼望去黑沉沉的,竟是不知道要下到何时的架势。
苏妙漪一坐下便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此刻也不好再讨价还价,只能硬生生捱着。
可这么捱着,注意力就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和容玠相扣的手掌上。
尽管苏妙漪将知微堂、参商楼、甚至是骑鹤馆的麻烦事都想了一遍,可视线一触及那和她藕荷色纱袖逶迤在一起的玄色袖袍,她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忽了一下。
「凌长风看着更热乎、有人气,不像容玠,冷冰冰的,碰他一下恐怕都能被冻伤……」
白日里穆兰和江淼的胡言乱语忽然又在苏妙漪耳畔响起。
苏妙漪感受着那包裹着自己左手越来越炽热的温度,忍不住在心中反驳。
容玠的手不是冷的,而是热的,不仅不像冰块,还像团火,烫得她的手指都有些麻了。
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竟还说容玠太瘦了,是个病秧子。殊不知此人只是看着清瘦,若脱了衣裳,也是猿背蜂腰……
仿佛被一道雷劈中,苏妙漪倏然变了脸色。
她刚刚在想什么?!!
“怎么了?”
察觉到与自己相扣的手掌忽然收紧,容玠转过头。
入目就是苏妙漪红透的耳垂,就连颈侧也染上了些绯色。
容玠顿了顿,手指不经意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重复着追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迟早把江淼和穆兰的嘴缝上。”
苏妙漪别开脸,从牙缝里含糊不清地挤出一句。
“什么?”
“我在说,这该死的雨怎么下个没完了!”
雨声很吵,脸上很热,还有掌心方才被容玠勾划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酥痒的触感,沿着二人相扣的手指,不断地朝外蔓延开,逐渐攀上了她的手背、手腕,最后仿佛痒到了她的心里,叫她更加烦躁……
“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容玠问道,“先传膳吧。”
苏妙漪没好气地,“牵着手,还怎么用膳。”
“不耽误。”
容玠将遮云唤了进来。
用完膳后,苏妙漪立刻就拉着容玠走到了廊檐下,然而可惜的是,雨不仅没停,似乎还下得更急。
“时辰也不早了,能不能……”
苏妙漪腆着脸想与容玠打商量。
容玠却道,“商人重诺。”
“……”
“我该去书房处理公务了,走吧。”
容玠撑开遮云递来的伞,抬脚就要往雨中走。
苏妙漪杵在原地不肯动弹,“关我什么事。容相若真公务繁忙,就该到此为止,而不是拖着我这么个累赘去书房。”
“我案上的奏章,哪怕只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