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会坠进深渊里。”
裘恕神色一动,口吻里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所以……往后你不会再恨你阿娘了,是么?”
“……”
“妙漪,骑鹤馆的事,我怕你娘担心,从未与她谈起过。她并不知道我那账簿原本就是要交出去的,所以才会情急之下,出口伤了你……”
裘恕欲言又止,“你能不能……”
苏妙漪平静道,“世叔是骑鹤馆的总掌事,我这个书肆行的小小行首,往后还要仰仗世叔您的照拂。所以,您的夫人,我自当敬之。”
不论如何,虞汀兰已经放弃了做她的母亲,所以,她也不必再将她视作母亲看待。
苏行首和裘夫人,就是她们之间最好的距离。
“……”
裘恕心情复杂地看了一会儿苏妙漪,才低头掸去衣袍上的尘土,抬脚往场边走。
苏妙漪不明白他的用意,仍站在原地。
裘恕走了两步,回头看她,笑道,“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没有笔墨,如何签这份契书?”
这便是答应了。
苏妙漪木了一早上的眉眼总算舒展了些,匆匆跟上裘恕。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马场边的观景台。那份契书平铺在书案上,就在落笔的前一刻,裘恕却又顿住。
苏妙漪心里一咯噔,“世叔还有何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