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阳县主原本觉得地锦是上不了台面的野草,想叫人打理清除。而容玠看着这“野草”生气蓬勃、坚韧不拔的姿态,不知为何就拦住了下人,任由它生长了十数年,一日日地看着它拓土开疆,倒也有趣。

只可惜此刻,他却没再从那攀爬向上的枝叶里看出什么蓬勃生机,唯独瞧见如蚁附膻、如蝇逐臭的野心和欲望……

「就我们玠郎那身气度,家里定然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什么皇亲国戚,若能嫁给他,我就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恢复记忆之后想把我打发了,有这门铁板钉钉的婚事在,我也能捞着不少好处。」

容玠眼里的痛恨和嫌恶一闪而过。

苏妙漪不仅是个贪名逐利的商人,更是个天资出众的赌徒……

她赌赢了。

“将这墙地锦烧了。”

丢下这么一句后,容玠转身离开。

当火舌沿着地锦的枝叶蔓延开时,前头的宴厅里已是觥筹交错、宾客尽欢。

扶阳县主笑着将苏妙漪引荐给了在场所有宾客,在此起彼伏的恭贺声,苏妙漪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

皓月当空,临安城内千灯映楼台,处处是笙歌。

一辆朱轮华盖车从繁华的主街驶过,却是停在了有些冷清的花市对面。

容府的女使和家仆亲自将苏妙漪送回了客栈,阵仗大得连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苏妙漪将房门合上,隔绝了那些探究的视线。

苏积玉和苏安安震惊地望着她身上的香云纱、发间的簪钗和手腕上的名贵玉镯,下巴几乎都快掉到了地上。

“姑,姑姑,你今日出门是去打劫了?”

容府的女使被逗乐,掩唇而笑,“妙漪姑娘如今是县主义女。”

苏积玉的双眼瞬间瞪得更圆,拄着拐的手都在打颤,“县,县主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