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你现在可真像个街边讨饭的乞丐啊……”

武公子又憋屈又痛快,“你放心,本公子答应你的黄杨木书架,说到做到。不过,今日本公子还没喝尽兴,这酒宴嘛,少了些乐子,寻常的这些乐舞实在是看得有些腻味了……”

他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狗腿子会意,嚷嚷起来,“凌长风,你不是会耍剑吗?给我们舞个剑,知微堂的黄杨木书架,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饶是在踏入雅间前就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可听到这样羞辱人的要求时,凌长风还是忍不住蹙眉,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见他变了脸色,周围人顿时明白戳到了他的痛处,愈发恶劣地拍桌起哄起来

“凌少爷,耍个剑!”

“可是咱们这儿没剑啊……”

“这简单!用树枝代替一下嘛!”

“哈哈哈凌少爷,耍个树枝!”

那口吻,就像是在街头撺掇人耍猴戏似的。

很快,已经有人从花瓶里折了根长满刺的树枝,递到了凌长风跟前。

凌长风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心中天人交战。

只差这一步了,只差这一步,他就能把黄杨木书架的单子拿下来,交给苏妙漪……

就在他心一横,抬手要去接那根树枝时,人群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一惊,转头就见雅间的门已经开被踹开了。

一道蜜粉色的身影就像个旋风似的冲了过来,甚至在武公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面貌时,一股馥郁的墨香已经飘至跟前,紧接着,伴随脸侧袭来的一阵劲风,额角忽地传来一阵闷痛

“咚。”

盛满酒的紫铜壶砸落在地上,朝一旁滚去。

武公子一阵眼冒金星,踉跄几步,直接往后一栽。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慌忙蜂拥而上,齐刷刷地架住了他,发出惊叫,“武兄!武兄你没事吧?!”

“……”

熟悉的丰乐楼,熟悉的紫铜壶,就连额头上肿起来的位置都是熟悉的。

有那么一瞬,武公子竟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他分明在羞辱凌长风,怎么会又冒出了另一个“凌长风”从后面偷袭?!

他勉强睁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逐渐清晰。

一个身穿蜜粉色衣裙的小娘子站在不远处,蛾眉曼睩、柳弱花娇。曳动的烛光在她面颊上晕开,透着些绯红,远胜枝头春色……

一时间,不止是被敲了一闷壶的武公子,其余那些纨绔也都像是挨了一下,原本仇恨的眼神飘忽起来。

这些眼神凌长风太熟悉了,他一下从苏妙漪出现的震愕中回过神来,蓦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抬手就要把苏妙漪往自己身后扯,“你怎么来了!”

然而苏妙漪却比他动作得更快,将他伸过来的手一推,就站到了他身前,对着那群纨绔绽开了一抹楚楚动人的笑。

武公子的眼神愈发呆痴,捂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想,定是他误会了,这样一个纤弱可怜的美人,怎么可能抄起紫铜壶砸人呢?

然而下一刻,美人就笑意盈盈地开了口,嗓音清冽如松露,却带着与那张脸格格不入的轻蔑和张狂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再狗叫一声试试?”

第70章

死一般的寂静后, 纨绔们彻底从美色的短暂痴迷里清醒过来,恼羞成怒地尖叫,“哪儿来的死丫头!竟敢在丰乐楼行凶?!!”

雅间外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聚过来, 对着屋内的情形指指点点。

武公子狼狈地捂着额头站起来,怒吼道, “来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