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之所以对容大公子笑,是因为容大公子能真真切切地襄助她,不论是权势、钱财、还是学识,容大公子总能在东家需要的时候,给她最想要的。可少爷你呢?目前你哪样都做不到,又如何能让东家展颜?”

凌长风哑口无言,一颗心被打击得稀碎,“……祝叔,你到底是哪头的?!”

祝襄不卑不亢,“我只是想为少爷指一条明路。若非要与容大公子相争,那至少得有一样胜过他,能为东家分忧。”

凌长风咬紧了牙根,“开什么玩笑,他家三朝宰辅,藏书阁里的书比我吃过的盐还多!学识,这种我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和他比?至于权势,他如今都已经入朝为官了,我算哪根葱……”

“钱财。”

祝襄郑重其事地重复道,“少爷,所以你现在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凌长风眉毛都吊了起来,“祝叔,你还当我是从前的凌大少爷吗?爹娘留给我的那些家业都已经姓裘了!”

“那就夺回来。”

祝襄低垂着眼,神色难辨,“少爷,失去的家业,只能靠你自己夺回来。从现在开始洗心革面、学做生意,还来得及。”

凌长风怔住。

他转头,再次看向屋顶上相谈甚欢的苏妙漪和容玠,缓缓攥紧了手。

***

翌日。

一觉醒来,苏妙漪彻底重振旗鼓。她不再纠结于自己到底有没有沾裘恕的光,而是一心扑在了选铺面、租铺面这件事上。

不过“松风苑”那一役,到底还是起了些作用。

她胆大包天提出拿“岸芷汀兰”做赌注,将裘恕逼得亲自下场打马球的消息传了出去,劝退了一群想要通过知微堂来巴结裘恕的小商户。

苏妙漪是裘恕的继女又如何,松风苑的马球赛足以证明两点。

一,二人关系紧张,二,苏妙漪是个吃里扒外的,说不定哪天就惹怒了裘恕。今日她是裘家大小姐,可明日只要裘恕一翻脸,她就成了众矢之的。

行商必备的能力便是控制风险。

左思右想后,这些商户们宁愿舍去苏妙漪可能带来的微薄好处,也不敢承担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风险。

如今苏妙漪便成了汴京城里的一块烫手山芋,既没人敢巴结,也没人敢刁难。

无人招惹,于苏妙漪而言便是康庄大道。

除了铺面这桩大事,从临安来汴京,还需与当地的行会和官府打交道,有不少琐事要做。

苏妙漪将自己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有条不紊,可祝襄却带着凌长风找了过来。

“……交给他?”

听完祝襄的话,苏妙漪惊诧地看向他身后的凌长风,“你愿意去官府和行会?”

凌长风深吸一口气,满脸都是视死如归的悲壮,“愿意!”

“……”

苏妙漪又不放心地看向祝襄。

祝襄自然能看出苏妙漪的顾虑,再开口时,口吻里的恳求之意愈发深重,“凡事都有第一次,还请东家能给少爷一个机会。”

苏妙漪当即明白了祝襄的用意。

祝襄是凌家的老人,想必还是希望凌长风能继承凌老爷和凌夫人的遗志,白手起家,行商坐贾。可凌长风,压根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啊……

望着一旁眼神清澈的凌长风,苏妙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允了。

“祝叔,既如此,你不必陪我去看铺面了。”

苏妙漪将文书交给了凌长风,言下之意,就是让祝襄陪凌长风去办琐事。

祝襄没有推辞,只是深深地向苏妙漪作了一揖示谢。

二人离开后,苏妙漪便带着容玠留给她的两个护院,也出了客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