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不愧是容玠,三言两语便将她今日与裘恕的对峙复盘了个清楚。她今日的确是被裘恕三两拨千金的,以柔克刚了……

见苏妙漪若有所思,容玠又出声道,“其实裘恕不与你作对,是好事。”

“我、知、道。”

苏妙漪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三个字,“我知道他位高权重,知道他一手遮天;我知道他一句大小姐,就能让我在汴京混得风生水起,反过来,我也知道他一旦与我翻脸,知微堂在汴京就无法立足!

可理智归理智,情绪归情绪。就算我再清楚利弊,也没法腆着脸接受他那些施舍……

更何况,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招,等着坑害我……”

她这一整日几乎都在咬牙切齿,此刻齿根都在泛酸,也没了动怒的气力,只是憋屈地伸手,想去夺容玠手里的酒壶。

容玠手一抬,避开了她的动作。他低眼望向苏妙漪,却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裘恕待苏妙漪如亲女,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皇帝封他为谏官,亦是如此。这背后是对容氏的歉疚,还是也想将他打磨成一把刀,一把刺向楼岳、但又随时可以舍弃的刀,叫他步父亲和祖父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