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抿唇,“我要是聪明,就能把你从这牢里捞出去了。可现在走到这一步,穆兰,我也束手无策,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帮你……”

穆兰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等等。”

语毕,她转身回到桌边,一边翻着讼师秘本,一边拿着狱卒为她准备好的纸笔,刷刷刷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才拿着那张纸走过来,交给苏妙漪,“有件大事,还真得你帮我去做。”

苏妙漪心中一喜,连忙接过纸页。

莫不是真让顾玉映说中了,穆兰在决定上公堂状告傅舟之前,就已经为自己留好了退路?她真的小看她了?

苏妙漪期待地垂眼,却见那纸页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却是一些珠宝首饰的名字,神色一僵,“这是……”

“按我朝律法,夫妻和离,妻子可以带走自己的奁产。傅舟如今被判罪,要被抄没家产,你务必赶在衙役上门前,将我那些嫁妆剔出来带走……”

苏妙漪的希望落了空,咬牙切齿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你那些嫁妆!”

穆兰瞪眼,“苏妙漪你没事吧?什么时候也不能不管我那些嫁妆啊,那可是我爹娘辛辛苦苦攒下的,都是心血,都是银钱啊!”

“……知道了。”

苏妙漪闷闷不乐地将那嫁妆清单收进了袖中,不甘心地再次确认道,“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事要我去做了?”

穆兰忽地想起什么,一拍手,“对了,你再给我送些讼师秘本和刑律的书来!这坐牢的日子若是不看书,也太难熬了……”

苏妙漪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这架势,哪里是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分明是已经打算在大牢里常住了……

“李大人。”

狱卒们的唤声忽然传来。

苏妙漪和容玠一转头,只见李徵竟是出现在牢狱里,朝他们走了过来。

李徵朝容玠点点头,二人便算打了招呼。

穆兰隔着囚室的栅栏看向李徵,“今日多谢李大人了。”

李徵面无波澜,“穆娘子慎言,本官奉公执法、未徇私情,何来谢字?”

“……”

穆兰悻悻地噤声。

白日里她一腔孤勇、只想着如何斗倒傅舟,根本没顾上其他,此刻功成愿遂,却是被李徵这身冷酷无情的气势吓住了,竟为白日里的莽撞后怕起来……

李徵瞥了穆兰一眼,忽地问道,“穆娘子额角的伤似乎还未痊愈,可要请医师来看看?”

穆兰一怔,摸了摸额角结痂的伤口,下意识道,“不必劳烦医师了吧,不过是些皮外伤……”

李徵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伤在头部,或许有什么隐疾也未可知。当真不用请病囚院的医师来瞧一眼?”

他神色冷峻,却在提到病囚院时,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穆兰推拒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反复咂摸着病囚院三个字,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当即扶着额头病恹恹地说道,“头果然有些晕……”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竟是沿着栅栏无力地瘫倒在地。

苏妙漪一惊,连忙蹲下身,“穆兰,穆……”

下一刻,穆兰像诈尸似的一下弹了起来,双眼瞪圆了,嘴里念叨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转头看见苏妙漪,她一把推开苏妙漪,“你谁啊?”

苏妙漪目瞪口呆:“……”

她身后,李徵负手而立,不苟言笑地说道,“穆娘子看着像是患了失魂之症,得叫病囚院的医师过来确诊。”

苏妙漪:“……是,是吗?”

不一会儿,病囚院的医师就提着药箱急急匆匆赶了过来,在囚室里替穆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