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穆兰心中所有冲着苏妙漪的刀刃都无声无息地敛去苏妙漪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下一刻,那些刀刃便调转了方向,刺向了自己错的是她,是她选错了人,信错了人,也帮错了人。

如此想着,穆兰的眼泪便流得更急更凶,她死死咬着牙,可喉咙里却还是发出些呜咽声,掺杂着懊悔和痛恨……

苏妙漪的眼眶也瞬间变得通红,可那抹红却不止是难过,更是被怒意熏染出来的。她缓缓后退了两步,可下一刻,穆兰却已洞悉她的意图,一把拽住了她。

“你别管我了……”

她连连摇头,口吻似是恐吓,似是恳求,“你走吧,什么都别说出去……”

苏妙漪微微睁大了眼,惊愕地看向她,“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要一直在这傅府里待着,逆来顺受,任由傅舟欺辱你?!”

“……他只有喝多了才会拿我泄愤。”

穆兰哑声道,“我躲着他就是了,等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你别说出去,别告诉我爹娘……”

苏妙漪死死盯着穆兰,惊疑不定地。

穆兰却眼神闪躲,不愿与她对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穆兰吗?”

苏妙漪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去了赌坊,被你爹捉回去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时候你都敢狗急跳墙,拿着菜刀对你爹说,要再敢打你一巴掌,你就跟他鱼死网破……现在呢?你竟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穆兰,你的那股狠劲和疯劲去哪儿了?你跟我斗了那么多年的心气去哪儿了!还是说嫁了个人,就把你的骨头也抽走了?!”

穆兰哑口无言,拽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苏妙漪转身离开,快步走到门口,一拉开门,就见方才引她进来的那个女使守在门口,“苏娘子……”

“姑娘,劳烦你进来帮个忙。”

女使愣了愣,跟着苏妙漪走了进来。

“她身上有伤,不方便行动。劳烦你替她收拾一下行李。”

苏妙漪随手掏出些碎银,塞进那女使手中。

穆兰坐在床榻上,神色怔忪,“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苏妙漪头也不回,又对着那女使问道,“你之前是不是说,傅舟在前厅?”

女使还没弄清楚状况,下意识点头。

苏妙漪道了声谢,蓦地转身朝外走,眉眼间一片风刀霜剑。

一改方才进傅府时的偷偷摸摸,这次她却是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地从主院里走了出去,甚至还趁一打瞌睡的护院不注意,从他的刀鞘里抽出了一柄朴刀。

苏妙漪就这么冷着脸、提着刀,一路气势汹汹地穿过行廊,直奔前厅而去,引得下人们都纷纷驻足,惊愕不已地看过来,可众人相视一眼,竟都不愿上前阻拦。

“砰”

苏妙漪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厅门,浓郁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

苏妙漪皱着眉掩鼻,视线在厅内扫视了一圈。果然,傅舟喝得烂醉如泥,大喇喇地躺靠在铺地的绒毯上,身边还乱七八糟地滚着好几个酒坛。

“畜生……”

苏妙漪咬牙切齿地叱骂了一声,径直冲了过去,抬起一脚,朝傅舟身上狠狠踹了过去。

猝不及防挨了这一脚,傅舟惊醒,正迷迷糊糊时,就见一柄朴刀竟是直接朝他劈了下来

傅舟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朝旁边滚去。

耳畔传来轰然一声响,他原本靠着的席案被朴刀直接劈成了两半。

傅舟瞬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望向双手握着刀的苏妙漪,“苏妙漪?你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