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窗户里吹进来,苏妙漪没披氅袍和披风,于是被吹得略微缩了缩肩膀。

容玠有所察觉,抬手将窗户阖上,“将窗开着,只要你一出门,我就能看见。”

苏妙漪听不出这是解释,还是埋怨,讪讪地笑,“你该让遮云来知微堂找我,在这儿干等着算什么……”

容玠看了苏妙漪一眼,“等人的滋味也不算糟。”

苏妙漪盯着容玠打量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没有喜事,取决于你。

容玠想了想,还是没将这句太过直白的话说出口,转而道,“不是说要感谢我,可以开始了。”

苏妙漪一噎。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容玠这种施恩望报的人。这架势不像是恩人,倒像是挟恩索取什么的债主……

不过不论容玠是何态度,苏妙漪这次却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他。

可叫她对着容玠说出那些掏心掏肺的话,她还是觉得有些肉麻,于是张了张唇,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说出口。

直到醉江月的杂役将酒菜端呈上来,苏妙漪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倾身就去倒酒。

“容玠,这第一杯酒,是谢你为郑五儿讨回公道。虽然人人都说公道对死人来说不重要,可每每我想起他死不瞑目的情形,还是觉得这公道不能不要。如今,他在九泉之下应是能闭眼安息了……”

苏妙漪将酒饮尽,又斟了第二杯,“这第二杯酒,是谢谢你护着我爹,护着苏安安,还有苏宅里的所有人。刘家用他们的性命胁迫我,我心里原本也是发怵的,可那日从西山回来,我看见你调了那些容氏的护院来苏宅……”

苏妙漪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便将第二杯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去,她的脸颊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绯红,更胜春日桃夭,看得容玠眸色渐深。

“虽然不太想承认,可我还是得说,这次郑五儿的事,我敢一条路走到黑,还是有一部分原因来自容氏,来自你,是你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这第三杯,是要谢谢你给我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