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过来,就看见支窗下一片翩然离开的衣角……

“容奚。”

一声唤声,将容奚从回忆中拉扯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眼前的支窗、容云暮和扶阳县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神色复杂的兄长。

“对不起。”

容玠启唇,吐出三字。

容奚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兄长说什么?”

“那日你在玉川楼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那些不过是演戏,是妙漪姐姐让我故意说给武娘子听的……”

容玠深深地望着容奚,打断了他,“我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容奚的瞳孔微微一缩,僵在原地。

「撞破他们二人奸情的那一日,那个素来待你亲厚的堂兄甚至就站在你身边,跟你看到了同样的画面、听到了同样的话!」

「他不去怪罪那两个狗男女,反而迁怒于你……从那日之后,再无什么兄友弟恭,他看你的眼神便像是在看一只混在汤里、已经被淹死的蝇虫……」

“容奚,我不得不承认,当年我的确迁怒过你。”

容玠说道。

容奚低垂了眼,不敢抬头看容玠。

正如他那日在玉川楼所说,他的厌食之症的确是因扶阳县主与容云暮的感情而起。可却并非因为恶心和怨恨,而是因为自责和内疚。

这些年他总是在想,若非他幼时总缠着大伯母,在大伯母身边贪恋母亲的温暖,那他父亲就不会日日都要与大伯母见面,二人也不会逐渐生出那些不该有的情意……

从那之后,他就失去了温柔持重的兄长,也刻意疏远了大伯母,对父亲更是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