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又转向扶阳县主,“县主,这尤寿你可识得?”
县主冷冷地扫了尤寿一眼,颔首,“她曾是我院中的粗使婆子。十年前,因偷盗我院子里的财物,才被我发卖了。”
苏妙漪从袖中掏出一纸供状,呈递给知府,“大人,这是尤寿当年亲自按押的供状。”
知府接过供状看了一眼,“尤寿,这供状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你被发卖出府的缘由。你怎么说?”
尤寿垂着头,转了转眼,又叫屈道,“大人明鉴,那是县主逼着我按的手印……我撞破了她和容二爷的私隐,若不肯在这份供状上按押,怕是连容府的门都出不去,当日便被乱棍打死了……像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命如草芥,主子想要我们的命,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我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哪……”
她这话说得悲戚,府衙外围观的百姓们也似是被触到痛处,纷纷应和。
“是啊,县主要发卖个下人,总不可能直接说这人撞破了我的丑事,我必不能留她……那定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
“偷盗财物这个理由就够敷衍的了……百试不爽!”
凌长风和江淼站在骚动的人群里,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眼见情势不对,苏妙漪蓦地转身看向知府大人,“大人,民女有几句话想问问这尤婆子。”
知府不动声色地往屏风后看了一眼,摆摆手,便是允准了。
苏妙漪走到尤寿跟前,“一码事归一码事,既然当年偷盗的事你不认,那我们便先来论论前日发生的事。你方才说,你是前日夜里出门的时候,被蒙面的黑衣人堵在了街巷中?”
“是!”
似乎早就料到苏妙漪要问什么,尤寿从善如流地答道,“那些人虽蒙着面,可其中一人掉落了容氏的信物。这才被我认出是容氏的人……”
“谁说我要问你这些了?”
苏妙漪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叫尤寿从怀中掏信物的动作僵住,“我要问的是,深更半夜,你为何出门?”
尤寿噎了噎,却还是答得十分顺畅,“主家小姐忽然想吃玉川楼的点心,厨房的人都懒得动,便使唤我去跑腿。”
“那是在哪条街巷被黑衣人堵了?”
“……朱衣巷。”
“几个黑衣人?”
“好像有三四个……”
“三四个壮汉,若真要动手杀一个老妇人,竟也能叫你逃脱了?”
尤寿神色一僵,“我,我一边叫人一边跑到主街上去了,他们不敢追过来,我这才逃过一劫……”
“所以是他们太废物了,跑得不如你快,才没能在你跑到主街上之前,把你拦下来,堵住你的嘴?”